雨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徐徐下了三日三夜。
三日光景,长不算长,短不算短。
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一如既往。
又可能,改变了许多事情。
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能得清楚,得明白?
六十四户人家,三百五十二条人命。
明心用那柄黄铁木剑,挖了三百五十二个坑。
一一亲手埋葬。立碑。扣头。
山脚下,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谁能想到,三日之前,这里还是生机勃勃,人欢马剑
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恨吗?
自然是恨的。
他恨自己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他也恨自己的幼稚,轻易相信别饶话。
可那是自己的师傅啊!一手将他带大的师傅!那个慈眉善目,总是会给他讲一些道理的师傅!
这世间之人,谁又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
三百五十二个尸身里,没有陆长,也没有他的师傅慧海。
这个夜晚,月光惨白。
明心坐在泥泞湿滑的地上许久。
双眼无神,茫然无助。
手上的黄铁木剑沾满了泥浆。他的身上,也是肮脏不堪。
从今往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那杆封笔静静的躺在怀中,还有两张不知是何兽皮所制的图。
洛书与河图。
是谁将这些东西放入他的衣襟。
他无心去想,也不愿去猜。
东洲东望山,知晓世间万事的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