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只在一瞬便恢复了颜色,又从那种迟滞的状态里回转了过来。
鸾凤阁里依旧是那般红粉熙攘,佳人如玉的盛景,惹得雅座帘幕之中撤去灵元的张清和都眼神有些犹疑。
李平安这会儿从麻木迷茫的那般状态回过神来——
怎么方才好像还在恐惧义愤,现在情绪居然像断了层一般呢?
实在是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啊!
张清和随手给李平安满上,心里有些底子的他也没法子再深究下去。至于当下,糊弄完李平安再说。
李平安狠狠晃荡晃荡头,接过张清和递上来的酒杯。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张清和止住,只见张清和将那几名清倌人又招了进来,把不明就里的李平安推到其中一位面若桃花的妩媚伶儿怀中。
一边拍了拍手。
“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
张清和这边是凤凰楼上升平乐,觥筹琵琶混春风,另一面却有两人虚空相顾——
一人紫衮加身无繁饰,依旧人间君主;一人盘蛟织锦显恣意,好个封疆霸王。
李退之看着又上门来的李墨,叹了口气。
不是吧不是吧,我就往这张姓小儿身边凑了片刻,你李墨便有些心焦地跟来了?
李少白是他师父,还是你是他师父啊……
高天之上的罡风层虽比得上最为锋锐的灵宝,但是近不了两尊万劫不加身的混洞老祖,两人没有动作,就在虚空里僻出了一方平和的净土。
李墨清浅地瞄了眼纵情声色的李平安,突兀地问道:
“不忍杀?”
李退之的身周气势骤然变得危险,乃至于无意之间引动着天象的变化,长安上空炸响一阵惊雷,他眼神如末路的鹰隼,直勾勾地盯着李墨。
“皇兄如何得知?”
“你们这一脉所了解的,朕大都了解。”
李墨气息平稳,面对李退之突然间迸发的威势毫不动容。
“你知道吗,搁朕两三百岁那会儿,面对这种挑衅,都是直接一剑削平了,别无二话的。”
李退之慢慢冷静下来,收敛了气息。不是因为李墨的这番话,而是因为他想明白了,既然蹲在这的不是数位族里的长老,那便说明李墨的立场还十分暧昧。
“皇兄还会用剑?”
李退之不动声色,他回想起李墨自小虽然是个跳脱的,但是一直在正事上处事稳健,何来两三百岁鲁莽冲动一说啊?
“是啊,后来剑送人了,不过朕自认为朕当年的文道那才叫一绝啊。”
镇妖王没有理会李墨的胡话。
李墨也自觉似是有些脱离要旨了,他轻咳一声。
“所以说,不忍杀吗?”
李墨继续问道,似乎不愿揭过这间事儿。
镇妖王沉默了好半晌。
“平安,是我的儿子。”
他平视着李墨,静静等待着他表态。
却不料李墨没有作过多反应,只是将两袖背在手后,转过身一步步往内城里踏重云走去。
“没意思,回去咯!这奏折啊,快要堆成山,把散步的闲心都消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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