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人缓步走到公案后的椅子上坐下,用两个手指捋了捋颏下稀疏的山羊胡子,接过立在一旁,一身长衫,瘦脸,白净面皮,专管文牍的师爷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将茶碗放到桌上,抻了抻懒腰,一对鸡斗眼向堂下瞅了瞅,见跪这老者衣服光鲜,大腹便便,绝非穷恶刁民,当下口气和缓起来:
“这位老儿,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
“老爷,的家住城西,靠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薄田过活,生活一直也算殷实近来有一佃户,见着眼馋,上得庄来,不是讨东就是要西,整日胡缠个没完。
“昨日又来,没讨到好处,临走竟将的两只下蛋的母鸡,偷去宰杀的追去与他理论,他竟拖得的见官,请大人为的做主!”
那肥胖老者了这一大堆话,竟不歇口的气喘起来。
“呕!竟有这样无赖之人!他人在哪里?”大人有些气愤的道。
“在那!”老者忍住气喘,回转身,一指立在堂下,黄皮蜡瘦,佝偻着腰,一身粗布衣衫的男子道。
那人见了,赶快急步趋前,抖抖索索跪下。
半方敢半抬起头来,用眼角扫着那书写着“清正廉明”苍劲有力几个大字的牌匾下,威严而坐的候大人。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过,候大人厉声喝道:“大胆刁民,整日价不思劳作,见财眼红,异想开,偷鸡摸狗,把所犯罪过给我从实招来!”
“老老爷!”那人不住的眨巴着眼睛,半才喘匀了呼吸,道:“老爷!实不像他的那样,实是他欺侮聊,的忍不过,才与他讨个公道!”
“哦!大胆刁民,看你缺衣少用,尖鼻猴腮,一副贼相,竟敢强词夺理,无理取闹,戏弄本官,给我杖打三十,看你还敢嘴硬。”
众衙役听得候大人令下,呼喝着上前,如拎鸡般将那人拎了起来那人浑身抖如痉挛,杀了猪般的扯着嗓子嘶叫:“大人!大人!的冤枉,的冤枉,待的讲明事理,再打不迟!”
候大人见他叫声凄惨,向下摆了摆手,道:“好,容他讲来!”
众衙役徒一旁,那人抻了抻弄乱的衣衫,重又跪下,指着那肥胖老者,道:“的有一女儿,年方二八,长得如花似玉,年上被他看上,便要强纳为妾,女坚死不从,怎奈此人财厚势大,组织一班家丁,生生的将人抢去,过门当日,女便投井自尽了。
“的想,人死不能复生,便到他庄上想向他讨要些许补偿,怎奈他蛮不讲理,竟拒的于门外,不予理睬。
“长日久,的不但未得他分文,还整日被他辱骂,气恼不过,昨日便顺手拎走他跑在庄外的两只母鸡,孰料,今晨他竟到的家里讨要,并指使家丁将我打伤。
“众乡邻气愤不过,便相帮的拎他到官,告他逼死民女之罪。本来这经官动府之事,的自来不敢,见了官爷心里着慌,都是被他逼得无奈,万望青大老爷给的做主。”
到这里,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泣个不停。
“嘿!有这等事?”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那老儿,他的可是属实?”
那肥胖老者身子一抖,脸色惨白,“青大老爷!他都是一派胡言,的绝无此事!”一边着话,那眼睛竟向着大人身旁的师爷,频频的递眼色。
“强抢民女,逼死人命,此乃重罪,不打何以肯招,给我”
这打字刚要出口,侯大人便觉得这袍袖有人扯动,回转头,见师爷一边扯着他的袍袖,一边拿眼神勾着他的眼睛向自己的袍袖里引。
他拿眼瞄去,看到师爷宽大的袍袖里,有着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耀眼。
当下扭转了头,话锋一转,道:“给我从实道来!”
那肥胖老者,显出极委屈的样子,将那人如何敲诈勒索,偷鸡摸狗,声嘶力竭的控诉一番,并又加上一个诬告之名,定请老爷严惩恶人。
那侯大人早已未审先决,待老者讲完,一拍惊堂木,定了那人敲诈勒索、偷盗和诬告之罪,哪容他争辨,杖三十,押下大牢。
那肥胖老者,口呼青大老爷,千恩万谢的离去。
正待退堂,那堂下闹嚷嚷的涌进一帮人来,为首的捕快上前道:“回禀老爷,今晨王妈妈所报“一魔鬼”勾栏院内萍儿姑娘被人奸杀一案,疑犯现已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