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着她,就想带她跑,现在想想,我早已被那里的幻境所困住,身临其境,感她所感。”
“只是为什么幻境突然消失了。”
沈繁星拨拉着清露瓶的口,低喃到这,便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陆君逸。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陆君逸目视平平,看了一眼周围那大片大片成熟的稻穗苗,比起刚来这里时,无一不硕果累累。
“仅存的灵体冲破禁锢的刑山封印。”
“然后呢?”
陆君逸一愣,
“将陨落的山神与她之间的约定毁去,散去那些为了稻鸠国而在的死气,”
“还有吗?”
沈繁星眼角的弧度深深,异常兴奋,
陆君逸阖了阖眼,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忍下了那股子的不适应。
“因祭祀死去的人,蕴藉刑山的生灵没了,当然幻境也随之消失了,那座肖像刑将军的所谓陨落神山也就只是一座青山了。”
一口气说完,有点不想理她,又有点想她继续问,可问了说些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啊!”
沈繁星略偏头勾了勾唇角,
小样,闷葫芦还不是一样得有葫芦口。
“嗯。”
“怨已去,了无牵挂。”
沈繁星沉吟,伴着思考的手势,身影飞快,“嗖”地跑到了陆君逸的面前,
陆君逸顿住脚步,瞧着她那番活力四射的模样,表面淡然,身子僵硬。
“了无牵挂?”
“不,她有。”
虽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陆君逸,柳香的事情还未结束,毕竟不能剧透呀,也不能被他发现自己是带有目的性接近他的。
沈繁星冲着他用手指绕着他的面前画了个大圈,一言一语,她的气息太近,离他太近了。
“她原谅了所有人,把最后一份爱全给了红娘,唯独没放过自己,选择了消失,是懦弱弱者的表现,却是在最后一刻勇敢地想求得红娘的原谅。”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愧疚,多年来生而不养,甚至算的上另一种抛弃,抛弃丈夫,女儿,自私地将那份记忆消去,假装从未发生。”
“她又是狠心的,为了独属于自己的美梦不再消失,伤害其他人,害得其他女孩家破人亡,成为祭祀腐烂堕神的生灵,成为永不能窥见光明的一团死气,承载她曾有的,不属于女孩们的噩梦。”
陆君逸用了嗜饮咒的那只手心隐约发痒,连动她的气息都会因为可怜一个陌生人而浮动起伏。
“若你是柳香,你当如何?”
莫名的陆君逸就是想问她,
明明才不过初识不久,
却仿佛相识已久,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
她如名字一般是璀璨繁星,灼灼其华。
他可能什么都不是,阴沟里的老鼠至少也在湿臭且肮脏里自娱自乐,乐得其所。
“我?”
清露瓶子里的锦鲤忽然向瓶口一个甩尾,一滴露水落在了沈繁星的指甲盖上,指甲透着粉嫩嫩的娇气。
“我嘛,从小就知道我再怎么折腾,智商再凑凑,模样再捏捏,也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虽然对于陌生人,她会有怜悯,同情,感叹世事无常,
却不能像她所描绘的男女主那样为天下苍生死,心中大义所活,最后也牺牲小我,维护两界至高无上的规则。
“但是!”
“纵然阴阳相隔,两界相阻,我会为了我所爱之人,寻千万法,义无反顾地打开这扇门。”
沈繁星的杏仁眼里眼瞳一亮,
“我嘛,”
“就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