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知晓后心里顿时觉得委屈，对柳青山哭诉，她对他好，对他的女儿好，对太姥姥好，为什么在背地里太姥姥任由那些她身边的下人这般挖苦她，她是人，不是每日都会下蛋的母鸡，她好歹也是柳家的当家主母，面子身份都过不去。

好在柳青山当时是个明事理的，又真的喜欢万玉，舍不得她哭，

没有愚着良心将过错担在万玉身上，

也让太姥姥莫要伤了万玉的心，

他能娶了万玉，两人情投意合，如今家和，万事则兴，已是万好，万玉年纪尚轻，子嗣日后自会有的，女儿也好，儿子也罢，都是柳家的血脉骨肉，一把秤得平，不能偏了谁的心。

事后，太姥姥也就歇了一会心思，怕伤了她与柳青山的亲近。

当书院沐休时柳青山时不时会安慰陪伴万玉，让她安心，陪着守着一起作画看书，甚至带她外出去踏青，日子好不有趣，这才歇了万玉内里被娇养出来的冲动，没再想着回娘家的念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姑娘张开了倒是像柳青山多一些，如柳青山的前两个女儿长相，大方端庄，只是四姑娘挑了父母面上的极致长，越长大，长得越发如刚用泉水淋洗，流着几滴清水的蜜桃，闻着香甜，看着招人。”

“我娘她啊，

生的太艳，太妖，太魅，那些见过四姑娘的外女，奴婢，偷偷摸摸都说四姑娘是天生的狐狸精，眼睛里生了对钩子，勾人的很，走路扭来扭去，动不动就乱勾人，还没及笄许配人家呢，走在街头时就勾得街坊邻居家里不得安分。”

“流言可畏，伤人得很。”

“后来，娘亲便不爱出门与姐姐们一同参加宴会了，

又过了三年，万玉又怀孕了，

只是这胎由于万玉的身体不如从前，害喜得厉害，也没什么胃口，身子越来越清瘦，每日挺着比她身子还要大的肚子，骇人的很，

柳家人看在眼里，平时里柳青山在家是更是片刻不离的护在身边。

没想到在生孩的前一个月遇了难，在花园透气回院子里时不小心听到院子里的婢女说小女儿的坏话，顿时心生气恼，生了场大火，头一回因为气急败坏，面色张红命人卖了那婢女，

前脚婢女哭着求情被拖走，后脚万玉的肚子就疼的不得了，

待柳青山匆匆忙忙赶回来时，他的天已经塌了，万玉没了，产下一子，是个早产儿，他有后了，却没了爱妻。

早产儿病弱，养在太姥姥跟前，是柳家含在口中，捧在心头，疼在心口的掌中宝，取了个小名也是宝儿。

时间久了，

对于四姑娘柳香，我的娘亲，

柳家太姥姥从来是不疼爱的，甚至闷声将小宝儿天生孱弱的身体也迁就，全全怪罪于她，

柳老爷的性子越发冷漠，每每见到她的模样就忍不住皱眉叹息，便想到那日爱妻万玉发生的事，心里堵，难受得说不出话。

自然而然，慢慢远离了小女儿柳香。

几位家姐也不如平日里来往联络密切，

娘亲暗自心伤，皮囊之事，是天生的，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病不在身在心，不久后大夫说娘亲有了心病，柳老爷最后听了太姥姥的话，送娘亲去了别庄养病，他或许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的小女儿了，

太姥姥说是怕主家里都忙着大姑娘的与张家大儿子的喜事，家里环境不清净，照顾不好四姑娘，不利于柳香养病，

谁知道是不是打着想娘亲好好养病的旗帜，实则怕娘亲的流言搅黄了大姑娘的婚事，

娘亲被送去别庄那日除了大姑娘与太姥姥没来送娘亲，太姥姥的腿脚不便，不能多劳累，大姑娘正在待嫁不好出院子，其他人倒是和娘亲说了几句体己话，让她好生养病。

娘亲对柳老爷说，大姐的成亲日她必定会回来送亲。”

可柳老爷的回话，说来奇怪也令人心冷，明面上的理解大度都遮掩不了一腔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