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摇曳,际隐隐泛白,从铅篮慢慢变作浅蓝,然后镀上一抹霞色,霞色扩散渲染成红色,圆盘似血,金边蔓延将周边都染的或紫或红,与海面紧紧相贴,微风吹过,涟漪千里,金光漫漫将整个海面照亮
白隙爻将思绪慢慢收回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他们也曾一起看过不少梦境映射出的日出日落,却从未有过一次如这次般震撼,仿佛自己渺的犹如蝼蚁一般,却又带着些不可名状的兴奋与欣喜,再加上过往的种种这一刻的心境比那蜘蛛结的网还要错综复杂!
洛秋玄脚下用力木筏行的极快拖曳出一尾极长的白练,仿佛要冲破那轮红日一般,只是木筏越近,太阳离他们越远,慢慢越过他们的头顶挂在湛蓝的空之上,光芒万丈
如此又过了三四日,木筏之上的痴愿花慢慢有些枯萎,花瓣凋落绵延成一条线,仿若海面上升起的朵朵凌波漫步,婀娜多姿又过两日木筏开始松散,一些木头犹如豆腐一般片片脱落,好在这一路除邻一日遇见的妖物之外一帆风顺,两人不敢懈怠,远远的便能看见陆地,心中一松,速度更快了些,木筏也肢解的越来越快,在距离岸边还有两丈时木筏终于支撑不住瓦解破碎向海底深处沉去,二人相携落在岸边。
他们所落之处杳无人烟入眼皆是茂密的林木,白隙爻不知簇是何处,望向洛秋玄,只见他四目眺望眉头紧锁眸中有几分肃杀之意,白隙爻看的心中一惊“此处不妥?”
“不是”洛秋玄看着她,掩了眸中的肃杀“你可还有多余的纱笠借我一顶”
她因容颜长开之时郁离子便让她带着纱笠遮了容颜倒是为她制了不少纱笠,白隙爻取了一顶与他,等着他戴好前方引路
“这里是东海,千帝门唯一一处与中土相连的地方苍桀山,我年少时与这里的山主有些嫌隙”他的淡漠,眸底却寒光乍现,也不多做解释又道“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山洞,咱们先休息一下再赶路”若是往日他孤身一人,来了便也来了,也不惧怕任何人,可如今他身边跟着白隙爻且她修为又尚未恢复,在这仓颉山上他不自觉的就多了几份心谨慎。
四月的暖阳高照,清风和煦,山路之上一片郁郁葱葱,白隙爻紧跟在洛秋的身后,亦步亦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许的失神,记得最深的还是梦境中温柔缱绻的他,与现实中的他总是有些许的出入,她想大约是真的不一样的,梦境中的他对她虽一开始并不好,可眼中也只有她一人,如今他有了慕千雪,有了人人期盼的麒麟之身。
白隙爻不是多话之人,也没有常饶好奇心,自然不会问他是何恩怨,只是仍止不住的担心,可更多的是自己是否会成为他的负累。无论是千帝山也好,千帝门也罢,这些都是存在与典籍与传中的,她知之甚少,以前是不曾注意,如今却是有些不愿去碰,关于他的一切,关于那麒麟凤荒地姻缘,她都不愿再想。从这里出去以后,便是分道扬镳,恐怕从此以后直至终老她都会守着往生殿安稳度日,纵使再远,恐怕也出不了凤鸣山了。
而他,且不他的麒麟之身,单那把神霄剑与那古文秘籍里的神霄阁也颇有渊源,再加上千帝门,他这一生注定不凡,而她这个已被凤凰一脉遗弃的人,注定不能与之比肩,也许这地之间能配得上他也只一个慕千雪。
白隙爻并非妄自菲薄,如今的她不管是修为也好,容颜也罢,都让她没了争的勇气,再加上斩情丝的束缚和那……她纵使不曾对他忘怀,却也没了最初的热烈,无论是她这个人,还是这份情都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他们之间如今最多的是缅怀。
白隙爻突然有些感叹,近日竟然会控制不住的想起梦境中的一切,想起两人过往的缱绻,那被斩情丝包裹着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一下两下……仿佛随时都要挣脱束缚一般,而她早已习惯了平静无波,这突如其来的跳动,让她很是不适,可这种不适自从再见洛秋玄起,便会时不时的出现,扰得人难安。
两人沿着林中道向西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洛秋玄停住脚步转身看她,沉声喊了句“爻儿”
白隙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未料他会突然停下差点撞上,连忙后退一步,却又被他喊得有些心慌,胡乱的应了句“怎么?”
“若他日我与这下为敌,你可愿跟着我?”
这话的颇有几分露骨,白隙爻一怔,浮纱之下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听他声音沉沉似是不日就会这般,心中一沉,竟有一丝的心疼蔓延“若真有那一日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助你!”
浮纱下两人相对,各掩了神情,只觉得洛秋玄目光灼灼,似是透过浮纱将她看了透彻,白隙爻躲避似得略一侧身,补了一句“我的命是你救的,自是要还的”
洛秋玄凝视了她片刻,转身拂开眼前的藤蔓杂草走了进去,山洞不大,比之他们之前居住的那个山洞还要上几分,但山洞幽深,不知是连向了何处,只觉深处有一股死气弥漫,这股死气若隐若,现虽是极弱,可其内蕴含的死气汹涌仿佛上古凶兽,一点也不比那腐龙差。白隙爻浑身戒备,望着山洞深处微微凝眉。
洛秋玄显然未曾察觉这山洞的异样,将洞中的干草抚平,转首看到她戒备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这里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