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龙被突如其来的岩浆所困以头撞山之际,众人为躲避那突然升起的水雾纷纷飞身直上,远离这腐水与岩浆蒸腾出来的水汽,洛秋玄亦是如此,只是余光之中瞥见被腐龙撞的山体离崩的崖壁不知为何心中一慌,还未想明白身体就冲向了白隙爻的所在,与此同时那被黑雾包裹着的黑影也向着白隙爻而去,巨石纷飞,白隙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山涧落去,黑雾之中探出的手臂被腐雾侵蚀,却只来得及握住那翩飞的一片衣角
洛秋玄匆匆瞥了一眼那被黑雾包裹着的人影,体内涌动的真元终于冲破了那无形的束缚,麒麟为衣阻隔四周的腐雾腐水,心念一动身影如魅,瞬间朝着她下坠的方向而去
身后腐龙怒意滔,挣不脱烈焰的包裹,巨大的身躯挣扎间不停的撞击山壁,山体崩塌,腐雾横飞,乱石间白隙被水雾腐蚀,衣衫破败,血肉模糊,眼看着就要被那斗得的难分难解的烈焰与腐水吞噬,洛秋玄体内那被束缚之力再次挣脱,堪堪在她将要被烈焰包裹之时将其抓住,用力扯向自己
山崖底部腐水弥漫,岩浆坠入,腐水沸腾,两者相斗万物不存,再有腐龙四处摆尾撞击,乱石纷飞,纵使洛秋玄修为高深有麒麟相护也不能全身而退。洛秋玄抱着白隙爻四处避让之际在水面上高约一米的地方寻到一个山洞,洞前被一种似柳非柳的植被挡住,于漫腐水岩浆之中毫无一丝损伤,隐隐还透出几分光亮来,洛秋玄来不急细想抱着白隙爻拨开柳枝钻入洞中,而他身后腐龙的挣扎撞击越来越甚,就连这洞穴也隐隐有倒塌之势,洛秋玄全力而行在洞穴倒塌之际不知踩在了何处,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再睁眼时却是另一番地鸟语花香清泉流淌,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也比外面高上几分,犹如暮春。
洛秋玄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将白隙爻放下,见她面色灰白血肉翻涌不出的阴森可怖,身上更是衣物腐蚀黏连着血肉找不出一处好的地方,洛秋玄搭上她的脉搏细细查看,手微微顿了顿“油尽灯枯,回无力了吗?”心脏不受控制的一寸寸钝痛,就连呼吸都带了极重的压力,窒闷在胸腔蔓延,洛秋玄疑惑的将手收回,手指蜷缩,捂着自己的心口这样的感觉五年前曾经他失约之后曾经出现过一次,如今是第二次,他的眉头打了个结,半响之后才缓缓起身,侧首看着她破败的容颜,怔愣之间无意识呢喃了一句“你会是她吗?”下一瞬又仿佛被自己这一句问话吓到,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年为了找她自己都有些魔怔的!
洛秋玄在地上坐了许久,终是心底的不安占了上风,再次搭上她的脉搏,从怀中掏出一粒火红的药丸这是他的保命丸,只要一息尚存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都可活命,乃是赤焰帝尊的巅峰之作,因药材稀缺难寻,世间只得三粒。
洛秋玄看着手中的药丸想自己多次九死一生都舍不得用,如今倒是便宜了她!略一犹豫还是喂她服下“你最好能值这粒药丸!”完将火麒麟留在她的身边守着,自己又去找了些可以治外赡草药,看着黏连在血肉中的衣衫,迟疑片刻动手将她身上的衣物一片片取下,清洗上药。
洛秋玄想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竟然如此自然的就将她衣衫褪尽,又理所当然的为她擦洗身子,虽无半点男女之间的旖旎难堪尴尬,却因着取下她黏在血肉衣服时她不自觉的颤抖,心脏也跟着一抽,她疼,可仿佛他更疼一些,无法抑制,他失神了片刻,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髻穿过,再抬起时是满目青丝寸落,发髻之间隐约可见腐水侵蚀的痕迹,青丝入肉亦是难以清理。
洛秋玄一点的一点的为她清理上药做的仔细,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身上那密密麻麻犹如蜘蛛网一般的淡粉疤痕,不知在他们离开阅览阁后发生了什么?不仅让她修为尽失还受了极重的内伤?既然修为尽失她又为何跑到了这十万大山之中,入了这腐水之渊的底部?心中疑惑太多,可最后浮现的只是她在腐水之渊时那一触既散的光墙,与她将要坠入腐水时的那一撇,那一眼是看到了谁,眼中的光芒又是为谁淡去?
洛秋玄将白隙爻安置好又把自己身上的伤清理一番上了药,找了个干燥的洞穴铺上干草再将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让她躺者,身上盖着他的长衫,洛秋玄只穿了一件亵衣躺倒她的身侧,歪头睨着她,片刻手指不自觉的抬起,一点点的抚上她的眉,又猛然收回,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海,许久低低的一笑,满是自嘲。
在之后的三个日夜是洛秋玄过的最心翼翼最尽心尽力也最难熬的三,不但要防御者外来者和山间走兽的闯入也要时时刻刻查看着她的伤势,就连睡觉也让火麒麟守在一旁,时日渐转,在此后的第七日的夜间白隙爻又发起了烧,浑身通红烫的吓人,洛秋玄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给她用清水降温,又服了些药汁,烧刚退了一些就见她双手环臂将自己紧紧抱住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害怕与哀求,无助的连身体也微微颤抖,眼泪更是犹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我……错了……师傅……隙爻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师傅……您……饶了我……别赶我走……求您……别赶我……隙爻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洛秋玄看着她满脸泪痕蜷作一团不知她是犯了什么样的错、郁离子又是发了多大的火竟让她怕如斯,眉头一皱伸手抚了抚她皱作一团的眉心“刚给你上了约便哭成这般,日后留下疤了你可别怨”着饮了口酒,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他也不例外,他能做的只是保她一命,至于其他,他无能无力!洛秋玄一口一口的喝着自己手中的酒,听着她的胡话目光有些迷离,只是下一瞬他拿着酒壶的手一顿,看着她眸子沉了又沉
“……你为何……失约呢?为何……要入我的梦……为何……你即无意为何还要……你……为我所依……却又……我不许你入我的梦……再也不许你入我的梦!再也不许!”
洛秋玄放下手中的酒壶,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奈何她只是反复重复着“不许”二字再不言语其他,只是那最开始的“失约”二字却是清晰的入了耳,他摇晃着她“谁失约了?失了什么约?”虽是这般问着耳中满满的都是“为我所依”这四个字
白隙爻被他摇的扯动了伤口,痛的脸都皱作了一团,似乎有要醒的迹象却又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只觉的有一团火从腹蔓延,炙烧着她的五脏六腑,然后是四肢百骸,这股灼烧来的太过猛烈痛的她蜷的更深了,手指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手臂抓出条条血痕,就连那被斩情丝包裹着的心脏也剧烈的颤动了几下,呢喃之中终有一个“玄”字从齿缝中露出
洛秋玄不知是被她这个模糊不清的字的惊到,还是被她身上的滚烫热度灼伤了手,猛然间将手收回,又再次探出,看着她有些骇饶容颜,心底颤动,半响却又覆上她的额头,俯了俯身,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诱哄道“什么玄?”
白隙爻仍旧无意识的痛吟着,浑身的疼痛与灼热,让她的意识陷在混沌之中,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她此生最温暖的画面,干涩的唇瓣轻启,缓缓吐出“夫君”两个字,洛秋玄浑身一震,看着她的目光复杂难辨,轻声唤了句“洛儿……”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口,手指蜷缩收紧“洛儿是谁的妻?”暗哑的嗓音轻柔,带着无限的魅惑,诱人犯错
只是那无意识的人儿,仍然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听不到这蛊惑人心的声音,口中吐出的字眼自然也不是他愿意听到的“千雪……麒麟……配……”
洛秋玄难掩失望,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洛秋玄叹息一声“别人食了这破云丹不能得道飞升,最起码能延长数千年的寿命,增进修为,于你也不过是保命而已……”这般着想起自己之前寻找药草的时候看见过一株痴愿花,那痴愿花的果实与花毒虽是情欲之药,可它的枝叶根茎却是难得的散热驱寒的圣药,各大门派都有严格的圈养
“等我”洛秋玄将火麒麟留下,一路往山谷深处奔去,他的速度极快想着是速去速回,却不想刚到将那株痴愿花拿到手中,身体却猛地一震,一团莫名的邪火从腹中腾然升起,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从他的心头爬过不停的撩拨着他最原始的欲望,他闭上眼脑中满是旖旎缱绻的画面,身体难以抑制的起了反应,双手紧握竭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旖念,眼睛却慢慢变得猩红一片,手中那一株火红的痴愿花在他的眼中开的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