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2章 簪子(1 / 1)风亦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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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却是听闻书仪姑娘心仪楚子月,怎的贵妃乱点鸳鸯谱,可别叫书仪姑娘心生怨意才好!”康妃说了一声便是笑着离开。

入了腊月的天,正巧又遇上落雪时分,冷风袭来不觉徒增寒意,即使抹着厚实粉黛的面孔也会感觉到刺骨的生疼,贵妃紧了紧暗紫色的斗篷,发髻两侧的宝石坠子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侧头看向离开的康妃,只是略微低着头,故作有些不屑之意。

贵妃颔首扭动着手上戴着的羊脂赤金手镯,她缓缓说着:“可是同崔氏讲清楚了?”

“都妥当了,娘娘放心便是。”怡畅在一旁轻声说着,随即接着言道,“早儿间方婕妤派了人来说想请宫外的名医进宫,当时娘娘还未起身,奴婢便没有回禀。”

怡畅跟在贵妃身旁,褐色的鎏金宫花簪在耳畔上方,银色的耳环是贵妃新赏的成色,贵妃启口说着:“这方婕妤是身上有什么毛病?宫中的太医都无法诊治?”

还没走近宫门便见着一宫女在关屏宫的宫门口哆嗦着来回踱步,曹颖馨冷冷咳了声,那宫女将目光投了过来,见着不远处的康妃便是跪下行礼。她一直跪在冰凉的地上,直等到康妃走近了才道着康妃万福,康妃抬眼瞧了瞧:“这不是方婕妤身边的人吗?怎的来本宫这儿,可有何事?”

“婕妤想请宫外的名医进宫,还望娘娘准予!”

康妃朝着门口走去,不经意使了个眼色,曹颖馨便是说着让那宫女进殿说话。走到大殿门口,两个太监推开了正门,曹颖馨替康妃解下了身上的洁白毛领,顺手捋了捋康妃有些皱褶的肩头,康妃提着裙摆边上着台阶边是问着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可否领了,曹颖馨应着,随手将那毛领递给了守在殿内的宫女。

让人暖上了炉子,康妃正坐在凤椅上,有些懒散的靠在扶手上问着,宫女跪下,叩首说着,声音不自觉的打着颤:“奴婢主子前些日子愈发觉得身子不适,请了宫中太医诊断却是未果,便想请了宫外的名医进宫诊治,还望康妃娘娘能够准予。”

康妃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她扭动着拇指上套着的翡翠扳指,轻声说着:“你这宫女倒是好笑,掌管凤印的可不是本宫,这事儿不应当是请示了贵妃去,怎的倒来讲与本宫听?”

“回康妃娘娘,贵妃娘娘说宫里的太医都是经过层层挑选出得人才,宫外名医不定比太医们医术高超,故不让请之。”宫女的衣着素雅,可见方婕妤虽有着三品的位分,在宫中依旧是人微言轻,可方婕妤平时却四处爱凑热闹,来回得罪人却还以为是同宫中的姐妹交往甚好。

宫女头上戴着的那支素银簪子是前几年便不时兴的首饰,宫女地位虽是底下,然抬眼瞧康妃身边的曹颖馨一身暗青色的宫装,宝蓝色的赤银点翠更是将其抬高了自身在宫中的地位,除了她,整个宫中便也只有贵妃身边的怡畅敢这样穿戴,身为一品正妃的贴身宫女,自然与旁的宫女不同。

康妃微微抬起头,示意了守在身边的宫女皆退了下去,她接过曹颖馨递上来的手炉,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跪在大殿之中的宫女,康妃缓缓启口:“如今贵妃奉陛下旨意代掌凤印,主理六宫的大权不再本宫这儿,既贵妃不允,本宫又岂能让了宫外的人随意进去皇宫?”

眼瞧着天色渐变,快入午时的天却是突然变得暗沉了起来,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康妃起身朝着里屋走去,她低沉着声音:“如今这宫中是贵妃代掌凤印,本宫若是从宫外替婕妤找了名医,只怕阖宫又要议论纷纷。”

刘家是侯爵之府,刘尚书的母亲是正一品诰命夫人,正妻又是韩国公的嫡亲胞妹,这样的身份,竟有位歌姬出身的妾侍,不免为刘尚书在朝中的声望添上了败笔。刘周氏跪在刘尚书正殿的门口已经将近一天,她惨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近日来又是雨雪纷飞的天气,然而刘尚书却并未见她。

“主子,老爷是不会见咱们了,还是先回去吧。”刘周氏身边的侍女举着伞,阵阵凉风不禁让她打着哆嗦,可已然麻木的刘周氏并没有吭声,偶然听见大门作响,她便是打起了精神朝着门口望去,却片刻不见大门敞开,直至飘雪零星,天色渐晚,整条巷子都点上了明灯。

“主子,您身子本就不好,还是先回去吧。”侍女压低了声音,微微弓着身子说道,刘周氏依旧是跪着,仿佛没有人能够动摇她的执着,眼瞧入了戌时,漆黑的天色铺陈开来,没有圆月与繁星,只有无尽的凄凉和落寞。

刘尚书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文案,他咳了咳,门口守着的小厮便是凑上前来,刘尚书说着:“还在跪着?”

小厮点着头道是的,刘尚书摇了摇头接而说道:“名医说阿绿的病如何了?”

小厮开口说着:“名医回话来说,二姑娘的病想来是没有好转了,念着时日不多,请大人将后事都要备下了。”

刘尚书顿了顿,将手中的文案放在砚台前,他叹了口气:“宫中太医哪里是说请便是能请的,你悄悄去城外请一大夫,就假借太医之名,千万别露了风声,对外也说是从城外请的大夫。”

刘阿绿躺在床上,连呼吸都不闻几声,苍白的脸颊是常有的病色,没有血色的嘴唇干裂的起了白皮。

搭上了手绢,所谓的假太医替刘阿绿把着脉,他闭着眼,片刻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启口说着:“姑娘的病自打降世便有的,无可以常物入药,唯取昂贵药材吊着性命也是无益,不如在屋外设榻,吸日月之精华,驱除了病气,这神色自然会好得多。”

“可这天寒地冻的,阿绿的病情岂不是会更重?”刘周氏急忙说着,假太医摇了摇头:“姨娘所言差矣,姑娘正是长年累月待在塌上,身子才如此弱的。”

“快,还不让了人将软塌抬到屋外去。”刘周氏心想这宫中来的太医,也自然是信得过的,刚让了两个侍女将软塌抬到屋外,便是转而摘下头上戴着的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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