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月托起下巴上下打量着长孙子安,虽是一身暗绿色的清淡衣裳却也难掩高贵的气质,长孙子安高挑的身姿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了,他便急忙别过脑袋不去正对宇文子安的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楚子月让了身边的木子去备茶水,自己便比了个请的姿势让长孙子安随自己进了大殿,他边走边说着:“姜兄被皇上派去办事了,大概也得过几日才得回京,况且你这令牌是姜府前几年门客的牌子了,秋前姜府才晋了一等侯,便是重新制了牌子来。”
“我竟没仔细着,早知便不以姜大人的名义前来了,害的我扮的这么辛苦却早被发觉了出来。”长孙子安抱怨着,蝶舞解下了她的披肩,她便同楚子月一道进了正殿。楚子月微笑着,眼神示意了殿中的侍女小厮退出了门外:“无论扮成何人都无用的,我又不是失忆了,还是记得公主的模样。”
长孙子安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她笑着:“瞧这话说的,旁人听见都会不好意思了。”
“公主生的这样漂亮,走哪儿还不会被认不出来啊!”楚子月笑着说道,长孙子安却说着:“对了,母妃说过两日要在靶场举办赛事,这是帖子,让我亲自送过来给你的。”
楚子月接过长孙子安递过来的帖子,启口说道:“是是是,公主送来的帖子我定当好好珍藏!”
红梅邻墙开,独有暗香随风来,斜依靠窗前,举头忧思望明月,好好的夜景,却是被长孙靖琪的一声吼给打破了,楚子月回过头有些惊悚的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你吓着我了,怎的悄无声息便进来了?都没有小厮来报?”
“瞧你正思春呢!我怎好打扰你呢?”长孙靖琪冷笑了一声,连身上披着的大氅也未取下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楚子月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着面前这人:“谁像七爷貌美如花,奈何我们这些人,哪儿还配得思春呢?”
风清凉,夜未央,冬日难得见月光,透过小窗照进屋子显得幽雅了万分,借着微弱的烛光,长孙靖琪白皙的面孔被衬的格外美丽,他的睫毛不规则的挑动着,宛如勾人魂魄的男妖投胎转世,粉嫩的薄唇在优雅的轮廓中显得小巧精致,楚子月愣了愣,猛地摇了摇头才说着:“你大晚上跑来恐吓我,小心宫门下了钥,便是连屋都没得回去的!”
烛火被微风浮起涟漪,烛光闪子安,随着淡淡的熏香在寂静的夜中荡漾,长孙靖琪笑着,拿起了身旁案桌上的糕点边吃边说着:“离子时还早着呢,若真回不去,在你这儿凑活一宿也罢了,我就不相信你楚府这么大个宅子没有个容身之地!”
楚子月依在椅边的扶手上不禁瘪了瘪嘴:“你还没陪我一副上好的弓箭呢,倒是在我这儿蹭吃蹭喝起来了,我这小屋子可容不下七爷这样大名气的人物。”
“既如此,若是什么才能抵得上那一副弓箭呢?”长孙靖琪虽是比楚子月小上了一岁,可到底是个男子,力气却是比楚子月大了不少。长孙靖琪起身,个子虽不比子月高却有着天然的皇家霸气,他直逼子月的面前挑起了他的下巴,模样很是痞气,他问着:“子月可是还想要些什么呢?”
长孙靖琪说的暧昧,不觉得让楚子月羞红了脸颊,长孙靖琪捏着楚子月已然红透了的脸,勾人的眼睛透露的迷人的欲。望。楚子月别过正对长孙靖琪的眼睛,想逃脱却没有力气去挣在长孙靖琪拽着的手,楚子月说着:“你是今日抽了风还是出门踩到了屎?”
“好说你也是个世家的公子,连着父皇都宠着你,怎的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吗?”长孙靖琪凑的更加近了,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隐约听见,长孙靖琪身上的淡淡花香传入楚子月的鼻中,异常的好闻。楚子月想推开长孙靖琪,却不想两手抵在长孙靖琪的胸口上却推不开面前的这个人。
正巧这时林芝迈进了屋子,瞧见二人这般模样便是急忙上前拉开了长孙靖琪,然而又突然松开了手跪下说着恕罪。
长孙靖琪回过神有些吃惊的让了林芝起身,林芝起身退到一边,身边的嬷嬷替她缕着裙摆,楚子月扯了扯领子退到林芝身旁,长孙靖琪好奇的问着:“林芝姑姑这是怎的了?”
林芝微微弓着身子,她生怕长孙靖琪凑近了楚子月便知晓了楚子月的真实身份,满头的虚汗打湿了鬓角碎发,林芝抬头看向长孙靖琪:“七爷身份尊贵,不该同公子嬉戏玩笑,男女尚且授受不亲,男子之间更得保持距离,才会使七爷勿沾染了男风。”
长孙靖琪直愣愣的看着楚子月,久久出了神,他从未想过会对子月产生友谊以外的情感,如今被林芝所提及,才发现自己对于楚子月像是超出了友情的热情。长孙靖琪略微愣了愣方才说着:“姑姑误会了,我们本是闹着玩的,且姑姑这样说了,我们注意点便是!”
“恕妾身多句嘴,七爷同公子也都不是小时候了,等过些年也该有自己的家室,若是像兄弟一样自然是好,可若太过亲近被人误会可就是不好了!”林芝说着,她自楚老夫人离世前便被收做了义女,从前是管家的身份,自打老夫人离世后,康妃顾虑着林芝是婢女出身且为出嫁,现守着楚家,名不正言不顺也是不妥,便奏请皇上封了林芝无品级的娘子封号,还赐了绶带位同命妇。
接连被唤了几声才见长孙靖琪扭了扭头说着:“原是我忘了规矩了,还想着是小时候无拘无束,姑姑和楚兄便是早些休息吧。”才走到的门口的长孙靖琪回过头,他拍了拍手便见着两个小厮捧着一把精美的弓箭进了屋子,他启口道:“原先弄坏了子月兄的弓箭,这弓柄是用了上好的紫衫木,弓弦极有韧性的,另二十四支羽箭取自白孔雀,剑鞘乃生牛皮,都是上等之物。”
长孙靖琪似乎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了愣方才踏出了屋子,林芝行礼道:“妾身恭送七爷!”
等着长孙靖琪走出了进院的穿堂,直到从院中消失之后,林芝才缓缓松了口气,她回头见楚子月还站在原地发着呆便是加重了语气:“怎的这样不小心,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若是被发现了可怎么是好,我怎么向老夫人和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