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松林染红霞,树影婆娑似赤面鬼怪。
董云霸信心满满打开骰盅,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大声惊呼:“怎么会这样?”
柳蔚然冷冷地道:“那应该怎么样?”
董云霸痴痴地望着骰盅的骰子,只见三颗骰子整整齐齐地“叠罗汉”,一柱擎天,最顶端的那个骰子赫然是个“一”。按照赌规,这只能算作一点。这种筛样,可是非同一般,平日里他费尽千辛万苦也难摇出一个来。不曾想,今日里竟会在使用水银骰子的情况下遇到,当真奇怪诡异。
这么一来,随便柳蔚然怎么摇,只要不摇出跟董云霸一样的,她就稳赢!董云霸既奇怪又失落,却无法言明,直把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半天也就憋出一个字来:“这”
风无尘自打见了那三颗骰子,便一直强自忍笑,忍得眼泪都出来了,如今又见到董云霸一脸难以置信的囧相,再也忍受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受控制地喷出了一大口口水。由于笑得突然,没有丝毫准备,再加之刚刚急于看清骰子点数,不自觉走近了骰盅,距董云霸不足三尺之遥,且正对董云霸,这么一来,他喷出的口水全都落到了董云霸的脸上。
董云霸恼怒地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由于他今天穿的是窄袖团花暗纹缎面长袍,布料是好布料,却不吃水,结果把口水擦得满脸都是,黏糊糊的。柳蔚然笑得花枝乱颤,候涛更是笑弯了腰,怎么也立不起身来。董云霸恼怒羞惭,沉声喝了一声“找死!”右手一晃,招出一杆花枪,与董云超先前使的那一杆竟一般无二,可能真是一个模子里铸就的。
风无尘自觉理亏,也不硬抗,一面急速后退,一面招出两根玉尺招架。
这边,董云霸刚摇枪使了个旗鼓,正待要杀向风无尘,却感觉腿上一紧,被一根红色的长鞭给缠住了。董云霸既怒又颇为忌惮,转过头喝道:“师姐,这小子辱我在先,这你也要管吗?”
柳蔚然手握鞭,冷冷道:“你们的恩怨我自然没兴趣管,只是,我们的赌局尚未了结,此时便旁生枝节恐为不妥吧?”
董云霸气得面皮抽搐,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把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山石之上,在地上狠顿了一下枪柄,激得大石瞬时龟裂,现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纹,蛛一般,咬了咬牙,强压怒气道:“好!师姐说的是!那就请师姐摇骰!”
说着,董云霸收了长枪,腿上的长鞭也适时地松开了,活动了一下双腿,并没什么异样,这才转身走近了石桌,俯身收拾骰子、骰盅,一边假惺惺道:“其实,师姐也不比摇了,我自行认输便了!”一边趁机又将骰子换回了原来的几个,偷眼见众人一如先前,什么都没发觉,这才暗暗松口气,将骰盅合上,甩手扔给了柳蔚然。
柳蔚然结果骰盅,一脸严肃地道:“这怎么行?赌桌无儿戏,岂能如此草率,我又岂能占你的便宜!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师姐教训的是!”董云霸一副甚是受教的样子,“那就请师姐赐教!”心中忐忑紧张,不住地祷祝,但凡是能叫出名字的神灵都被他给求了一遍,只求柳蔚然也能如他一般,摇出个“一”来。
柳蔚然将骰盅郑重地举过头顶,摇头晃脑地摇了起来,哪还有一点出尘气息,分明就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摇了半天,这才一脸不舍地扣下骰盅来,一脸得意地道:“那我就献丑了!”说着,揭开了盖子,露出两个“一”来,其中两个骰子也叠起了罗汉。
候涛望了望骰子,又望了望柳蔚然一脸郑重的样子,忍俊不禁,大笑了出来。柳蔚然面上一红,皱起了秀眉,强自狡辩道:“人都有失误,难免的,难免的!”
董云霸心中大呼可惜、可恨,一张脸乌云密布,似乎谁是都会下“雨”。
柳蔚然将白嫩、光洁的手掌往董云霸面前一摊,道:“愿赌服输,给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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