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城大营中军帐内的于疏林满脸杀气,盯着跪在自己前方颤颤巍巍的驻军将领李水,如看死人一般。
“这就是你治理下的军队?”冰冷的声音响起。
李水浑身颤栗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大将军,是末将的错,是末将的错啊!可是,可是末将也委屈啊。”
一直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将领满脸愤怒的一脚踹到他脸上,痛骂道:“老匹夫,你死了也不足以谢罪。”
“将军,末将一个小小的宣慰使,上面的人只知道扣押军饷、索贿,哪有什么军士愿意拼命啊。”李水求饶道。
勃然大怒的于疏林一摆手,冷道:“本将军来时,皇上赐本将军可自行处置治军不当之人。来人,将他押到大帐武场上,罚军棍三百!”
正痛哭的李水闻言,再也哭不出来,如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三百军棍,还不如给他一刀干脆点!
方才说话的将领道:“大将军,不如等大军来后再做处置如何?”
略一思索,于疏林道:“将他捆起来,不许透漏消息。派人查看,大军还有几日到?”
“是!”那人答道。
又过了五日,大军终于浩浩荡荡来了。
昭勇将军于菘林率军抵达,参议娄远一脸随和的跟在其后,丝毫看不出风尘仆仆的样子。
兄弟二人商议许久,决定在虎窝山至怀安城一带八十多里沿线增加布防以外,其他按照原定计划不变。
随即命人将被捆了多日的李水从帐中带出,跪在练武场上示众。
当众读完他所犯的罪状,开始领罚三百军棍。
于菘林及其副将率军往园子沟前方虎窝山山上设防,念及顾承远与自己幼弟以后的连襟关系,于疏林大手一挥将其调回柴沟堡驻守。
每日里玩的开心痛快的柳和风立时就惨了。
胡朔被调回,由参将孟坚、千户蔡方接手。
鉴于张广容战斗力勇猛,被于菘林调到前线充当前锋。
到今日为止,所有人全部各自到位。
众人之中皆在隐隐期盼着,一场大战的到来。
话说这日,中军帐内,于疏林召集众人商谈军情。
“厥柔大军此次来势虽凶猛,也不是不可抵挡。”刚从防线回来的于菘林冷静分析道。
静静查看地形图的于疏林头也不回的问道:“这些兵练的如何了?”
“各军将领都在严加治军,地方守军也不像往日那般了。”下面的一个参将回道。
一直坐着不动的娄远忽然嘿嘿笑了两声,道:“这要看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先前他们在各处抢粮、抢钱,却不像往年那样抢完就走,而是留下来继续挑衅。”怀安县县令忐忑的说道。
宣慰使都特么被打的半死,更何况他这个文官。
“二弟,你看如何?”于疏林问道。
“大哥是打算各个击破还是一举全歼?”于菘林问道。
“如今我们骑兵不够,不适合全歼,更适合各个击破。”迅速分析己方实力的于疏林回道。
“况且,这些厥柔军将领未必心和,倘若他们兵合一处我们未必是他们对手。”娄远轻声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这样做。”于菘林慢慢对着他大哥说道。
被调回中军帐的盖元看了一眼县令大人,那大人立时媚笑告辞。
几人将事情议定之后,便火速通知几处人马,各自做好防守。
回到前线的于菘林重新勘探了虎窝山地势,见此处山势不算严峻,众山环绕之处更是有一块大盆地。
四周遍布峡谷,便依据其山势走向连续设下三道防线,其中第一道防线沿山岭五十余里布置,此处岭高山陡,东西方向而走,因此在此处设置擂石、滚木等。
第二道防线则是距此十余里处设防,紧挨着一处天然盆地,待敌人兵力集结在此处时,可迅速同第一道防线回撤的军士前后夹击,围歼敌军。此处防线由冯乐安看守。
他命令冯乐安死守防线,加强固防,绝不允许厥柔主力军突破这第二道防线,至少,在没接到军令之前。
第三道防线则设置在虎窝山山腰之处,此处山石林立,有一处长达数十里的峡谷,且地势较高,便于观察前方战事。
这里则由他本人来守,其中秘密布防大量火铳、弩箭等等,一旦敌人突破前两道防线,这第三道便是一击致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