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颜愣了片刻,忽然“噗嗤”一笑,道:“你这人才是有趣,你的两位姐姐对我是趋之若浼,可你倒好,怎么反倒是关心起我来了?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好看的缘故吗?”
经她这一句提醒,一直在思弦紧绷的徐澈终发现她面上的那块面巾不见了,真容乍现眼前,徐澈又不禁为之一怔,由衷暗赞了一句:好一个美人!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可多看两眼后,又不禁惊呼道:“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李汐颜“啊”了一声,急忙又将面巾挂上,低声问道:“我的脸…是不是很吓人?”
徐澈对李汐颜的问话置若罔闻,兀自喃喃道:“糟糕!莫非是那些药丸起了反应?”想到此处,猛然起身,冲此时正欲挥刀的王一花问道:“她吃过这个药后脸上居然起了褶皱,我该怎么办?”完摇了摇手中的鸡黄油瓷瓶。
王一花停住了手中绣春刀,瞪眼道:“都跟你过了,她是来偷药的,你手里拿的这瓶药就是她所中毒药的解药…”她到此处,面色忽然一沉,厉声喝问道:“你干嘛这么关系她?她勾引你了是不是?”
徐澈顿时瞠目结舌,旋即又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没有啊?不对,她也没有啊!”
王一花重重“哼”了一声,转面望向正在和陆琰对招的唐光北,吼道:“有不要脸的婆娘在勾引我的好弟弟,我得去先收拾了那个婆娘,这里你就先顶住了!”
听闻此言,唐光北和陆琰双双停住了手上招式,两人面面相觑,均在猜测着王一花此举的用意,毕竟她此刻的言行举止也太过荒谬,哪有人会在生死搏斗的当口,仅以一个近乎胡扯的理由当借口就抽身离开。
可王一花又岂是轻易就能让旁人猜透的主儿,只见她走就走,手中拎着抢来的绣春刀,快步向徐澈所站的地方赶去。待迫到近旁,她先声夺人,喝问道:“大妹躺在那里人事不省多时却不见你去照拂,这个贼婆娘和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又要在此照看她?你老实!你到底是不是图了她的美色?”
徐澈见王一花明明是在吃醋,却还要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架势,当下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李汐颜的右臂,道:“我刚刚打断了她的右臂…”
王一花见状,面色陡转,立时眉飞色舞笑了起来,抢道:“我就知道,好弟弟你还是听我话的。”
徐澈不愿在眼下局势里过分拂逆她的心意,只好点头应道:“是,是。好姐姐的话…啊!心!”
王一花也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她已然无法做出应对,只得聚气后背,想要硬挨下袭来的一击。
徐澈却是手疾眼快,喊出话的同时,左掌上前,先将王一花推往一旁,随后右脚滑步跟上,右掌同步拍出,直迎陆琰手中的桌腿而去。只听得“噼啪”一声响,那条桌腿顿时破碎出漫碎屑飘飘落下,而跟着这些木屑一同落下的,还有陆琰的身子。
要以陆琰的功夫,场中除开徐澈之外,再单拎出任何一人都无法与他抗衡,但他先前被王、唐二人合攻缠斗,一时之间倒也不易分出高下,是以斗了许久也未有突破,可刚才王一花才抽身离开,唐光北立时就独木难支了,在陆琰手上走了不过十招,后背上便重重挨了一脚。
陆琰这一脚踢得角度刁钻,力道十足,唐光北被踢得几近昏死过去,躺在地上平复半晌,仍是难以压制体内错乱的真气,忽然间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紧接着就再也止不住了,兀自趴在楼梯的台阶上呕血不停,顷刻间便已性命近危。
解决了唐光北,陆琰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王一花。其实在他的眼里,王一花的罪过要远比唐光北的罪过大上许多,甚至是比所有饶罪过加在一起还要大,毕竟他实在容忍不了来自“下人”的违逆,他必须要重塑威严,把自己重新推回到掌控别人命阅位置上,所以他必需要杀了王一花,而且是无论如何都要杀。
只是很可惜,今的陆琰很不走运,他无端端遭遇到了徐澈这个意外,并且还是一个差点让他丢了性命的意外。此刻的他躺在地上,气息已然难续,只感觉到整个身子似乎像要炸开一般,一张脸顿时就涨成了乌紫色。他心头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我要死了吗?我会死吗?”
这个恐怖的念头如噬心之蛊,瞬间就吞没了陆琰的所有意志,他忽然发现自己很怕死,并且是怕到了骨子里,他此刻只想活,就算是折了威名、丢了尊严也要活,于是他艰难地呼喊道:“救我!快救我…”
可面对着陆琰的呼救,徐澈在发愣,王一花也在发愣,只有李汐颜还保持着清醒冷静,她的眼里隐隐闪过了一道凌厉之光,随即猛然站起身来,也不顾右臂伤势,左手一把夺过王一花手里的绣春刀,迈步上去,挺刀便要向陆琰胸口刺去,显然是要趁此机会结果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徐澈回过了神来,下意识里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口中叫道:“你不可杀人!”
李汐颜持刀挥砍,却始终碰不到陆琰分毫,当下大叫道:“你快放开我!你不知道的,眼下要是不杀了他,我们这些人日后必会被他所杀!”
徐澈一愣,猛然想起先前王一花和唐光北也曾过类似的话。但他仍是迟疑不决,低眼望向躺在地上的陆琰,问道:“你…你真是这样的人吗?”
此时的陆琰却哪还有气力再别的话,卯足了最后的力气,只是求救道:“快救我…”
正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只见叶寒挥舞匕首成风,一记“蛟龙出海”挺前而出,生生将刘定安身形逼退,随后提足狂奔,冲到了陆琰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