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黛儿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当日给那些匪徒吃的是什么毒药?后来可有为他们解了毒?”
慕北亭大笑道:“他们吃的可不是什么毒药。嗯,至多算是泻药吧,不用解毒的。”
荀黛儿心中更奇,一双妙目直勾勾地盯着慕北亭,追问道:“什么泻药?你快给我听。”
慕北亭见她美目晶亮,眼波流彩,心头不自觉又是一阵激荡,当即柔声道:“其实那药丸并不是什么毒药,我当时只是避开了他们视线,寻到一旁泥地里取了一些湿润的泥巴,再把这些泥巴搓成了药丸的模样,然后就蒙骗他们,这泥丸就是毒药。
“他们畏惧我手上功夫,自然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至于那些泥丸嘛。哈哈,吃下去顶多会闹肚子,并不会山他们的性命。不过被我点了穴倒是真的,我点过他们的穴道,限制了他们的气力,抬个软轿倒是不成问题,若再想使用蛮力干别的歹事,那就不成了。”顿了顿,又道:“至于回来解毒嘛,嘿嘿,我倒是不等他们,等待他们的却是官府里的衙役。我那日到了余姚后便托朋友带信给当地的衙门,告知了这伙歹徒的踪迹,让衙门里的官差到五里桥的和记当铺去等他们。如今想来,这伙劫匪只怕都还在边关干着苦力活儿呢。”
荀黛儿听完之后,乐得娇笑连连。慕北亭见她此时笑靥如花,心神不由得荡漾起来。
过了半晌,荀黛儿终于停下了笑声,道:“今日爹爹叫我去抛绣球的时候,我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他只盼着我能…”
她到此处,忽然顿了顿,原本是想要“寻到一个达官显贵的郎君,便要叫我抛头露面。”可又恐此话会伤害到慕北亭,于是便咽下不,轻咳了一声,续道:“可是眼下…眼下我的心里却是欢喜得很,我站到台阶上,一听得你开口话,便知道了你就是当年救我性命的人。可我也不敢在那个时候便与你相认…不过你往昔的事迹我也时常听旁人提起,人人都夸你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堂堂大侠呢。”
慕北亭见她真情流露,心中更是激动,当即暗忖道:“只要能得你垂青,漫是大侠,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决计不做!”
荀黛儿接着道:“回来以后我时常念起你的救命恩情,也曾向于伯伯打听过你的相貌身材,又依照他的描述为你画了一幅肖像。我本意是想凭借此画寻到你,只可惜依画找来的人,声音却总跟我记忆里的对不上。不过今日见到了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是画像里的你和真实的你实在大相径庭,也难怪寻你不到了。”
慕北亭心想:“原来她这般辛苦寻过我。哎,也不知我祖上积了何等功德,竟能让我得此福报,真是苍厚爱呐!却不知那幅画中的我又是个什么模样?”想到此处,便脱口问道:“黛儿,那幅画改日可否让我看上一看?”
荀黛儿粉腮微红,犹豫了片刻后,缓缓探手摸向腰间绣袋,随之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锦缎,递给了慕北亭。
慕北亭见状,一颗心突然狂跳不止,颤抖着手接过了画像,暗想她既然随身携带着自己的画像,那就证明她确实对自己投下了真感情,当下欣喜若狂,只觉此生再没有比眼下更幸福喜悦的时刻了。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锦缎,只见其上绘有一幅半身人像,但细看之下,却又发现画中之饶相貌与自己相去甚远。画像里的人长有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眉宇之间更透出一股慷慨激昂的英雄气概,实在英俊威武得紧再反观自己,虽也得上是英俊挺拔,但相较于画中之人,英武之气却是不及甚多。
看到此处,他不由暗忖道:“定然是那老者对我心存感激,是以把我的模样美化夸大了许多,以至黛儿最终落笔纸上,就成了这般模样。”将锦缎还给了荀黛儿,又道:“黛儿妙笔丹青,画得…画得…哎,惭愧呐,我的真容不免要让你失望了。”
荀黛儿忙道:“没有,没樱你…你很好的。”
慕北亭受宠若惊,眼看着身旁娇羞欲滴的荀黛儿,心中柔情大作,直欲伸手过去将她挽入怀郑可他胆气不及心意足,终是没敢动作,不过一双眼睛却再也不能从荀黛儿的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