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取下,其中一片是黑色的麻料,另一片是宫里奴婢的制服。
那人竟是宫中的某一个贱婢?
苏慕卿本想讨好柴皇后,求得一个免去和亲的机会,却不曾想误打误撞知晓了柴皇后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若是被发现了,恐怕没死在和亲路上,就是提前死在这宫里了。
当下只能做好保密工作,继续寻找机会求情。
她还是不放心。把昕月叫到床前,仔仔细细、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千万不能泄露今晚的事。
让她从头到尾做了一遍,又复述了无数遍。
“晚上用过晚膳,公主在房里看书、写字,我在公主的房里研墨、打扇,中途去厨房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粥。不到亥时就睡下了。”
确认昕月已经把这些铭记于心,苏慕卿才稍稍安心,合上眼休息一会儿。
现在她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假装什么事都发生过。
还有一件事情,她必须得做。就是拔去这太和宫中的眼线——小宁子。
他这样天天探听着,早晚会出事。
苏慕卿打听到,宫里的小太监们常常在安平巷设场赌钱。
这小宁子便是常客。
之前他自己也说,是因为赌钱输了,偷东西还债,才被罚做粗使太监。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倒是可以利用他这一点劣根性,将他彻底扫出太和宫门。
赌博让人沉迷的地方,无非是给人一种一本万利的错觉。
要让小宁子在我给的错觉中,掉入自己给他挖好的陷阱,然后让他滚蛋!
什么?我特别像个反派!冤啊,我这都是被逼的!我才是那个可怜的宝宝!
苏慕卿让昕月悄悄去给八皇子送了一封信,心中言明,借他底下的小六儿一用。
至于要怎么用,不便让八皇子烦忧,自然不会是杀人放火的罪恶勾当。
昕月自然会告诉小六儿怎么做。
本就是心上人的要求,并且也不过分,八皇子又怎会拒绝,便欣然答应把小六儿借给她。
接下来,苏慕卿直接把小宁子从柴房放了出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之后一连七八天,小宁子天天神采飞扬,脸上堆着得意。
最近他在场子里赢了不少钱,人人都夸他手气旺、财运好。他早飘到了天上去。
每天开场子都准时出现,扬言要大捞一笔。
诱饵放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
小宁子一如既往的准时,找了个顺心的位子坐下。
他兜里装着这些天的劳动成果,不时还得意地拿出来,让旁边眼馋的小太监瞅瞅成色,闻闻味道。
一副讨打相。
这些天一直霉运当头的小六儿也来了。
小宁子带着鄙视不屑撇了他一眼:“哟,这不是小六儿吗?你还敢来呀,看来是真心诚意地要把今年的俸禄都白白送我了。”
说完,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小六儿也不甘示弱:“我的霉运,怎么着也该到头了。现在也应该轮到你,尝尝这滋味。”
两人火药味儿十足,那就只好场上比高低。
小六儿骰子本就比小宁子高那么一筹。
前些天,他听了吩咐,一直忍着小宁子,憋着一口恶气。
今天,可总算是轮到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当然,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已经提前买通了执盅的小太监。
开始两局,小宁子依旧还是很顺,他便愈发地嘴上不饶人。
慢慢的,他开始觉得有点不顺了。但在场子上,时间总是溜很快的。等他反应过来,早已把前几日的收成吐了回去。
意识到手风不顺,小宁子准备撤了。
这时小六子有模有样地学起了他刚刚得意忘形的样子。
“怎么着,输不起啊。输不起就赶紧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小宁子之前还是那么的得意洋洋,如今却像只斗败的公鸡,灰不溜秋的。
一听这话,但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六儿,你说谁输不起呀?人有三急懂不懂?我去去就回。”
小宁子赶紧回到住处,从床下面的旧鞋中拿出几锭银子有味道的银子,又匆匆返回了场子。
没过一刻钟,白花花的银子就输了出去。
他那个不服气呀!只认为是今天手气背,再加上小六儿的刺激,立马答应了明天的要约。
第二天,小宁子早早就赶到了场子,却见小六儿已经在那儿了。
小六儿幽幽地说:“早到了鸟儿有虫吃,晚到的鸟儿被蛇吃。”
明显就在讽刺自己,小宁子气得当场要撕了他的嘴。
毫无疑问,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宁子把今年的俸禄都输光了。除去现银,还倒欠了小六儿二百两。
小六儿限他三天之内还钱,不然就要找人打断他的腿。
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坑里。
小宁子回到太和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苏慕卿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计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