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惶恐无比,雨一旦被毛建劫走,就算侥幸不死,但在这犹如蛮荒丛林的世界末日,恐怕穷尽这一生,两人也再无重逢的可能了。
情急之中我奋力一跳,一下勾在了直升机的起落架上。
直升机快速上升,带着我径直朝南方飞去。掠过一座雪山,又掠过了一座雪山,寒风呼呼地刮着,不大功夫,我已经快要冻成一根冰棍了。
这样下去不摔死也要冻死,我于是腾出一只手去解腰间皮带,想把自己捆在起落架上。突然一阵横飞猛烈刮过,机身一偏,我顿时直坠下去……
“啊……”我长声惨呼,只听耳边风声忽忽,皑皑白雪飞快扑来,顷刻之间,人也掉在一棵老松树上,在急坠的身体挂断无数松枝后,我摔在积雪齐膝的松树底下,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左手尺骨也已骨折。
我挣扎着倚靠松树站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掠过山顶在视线中消失。心中又是绝望,又是害怕,又是愤怒,瞬间万念俱灰,仰号叫,只听到自己惶恐而焦急的声音恍如尸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被阵阵寒意给冻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入地也要找回雨,于是削了两根松枝夹在断臂之处,用野草搓绳给牢牢绑上,这才踉踉跄跄的朝山顶爬去。
雪山茫茫,峰峦叠嶂,我也不管有路无路,只管咬牙坚持朝南跋涉,心中只想:就算直升机飞一时,也够我走上七八,但燃油终始终有耗尽的时候。却选择性的没去考虑油用完了,还可再加。
如果二月春风似剪刀,那么河塑的寒风就堪比青龙偃月刀,特别是走到迎风的山坡,简直就要将人乱刀劈了。眼见色向晚,四下狼嗥枭啼,我正发愁在哪里过夜时,忽见对面山顶上矗立着一座尖尖的发射塔。等拼尽全身残余的力量爬到塔前,也是晚上七点。
借着雪地反光,我打量着发射塔边的一幢两层楼,楼房门紧闭,窗户被人用木板封死,楼顶上一排太阳能光伏电池保持尚好,我忽然想到,这或许就是湖心岛上,以前那帮幸存者们发送广播的源头。
撬门进去,只听房中有滋滋的电流声音,靠墙一排仪器台上,还有红绿灯一闪一闪,拿起听筒靠近耳边,果然正是那条播放了一年多的招募消息。
我心头无名火起,提起一张凳子就是疯狂打砸所谓的幸存者基地,早沦为了虎穴狼窟。
发泄一通,我无力地瘫坐椅上,长久以来的疑惑今终于明了,这场空前绝后的大灾难果然是人类中的异己所为,只是这些心怀“伟大目标”的“奸人”,难道不曾考虑过,没有了人类的地球还算地球吗?
坐了一会身上发冷,我于是劈了张木桌升起大火,等身上稍感暖和,又去房后山林设下了几个捕兽的圈套。
北风仍紧,我脑中满是不好的念头,既怕雨也遭毒手,又怕今后再也找不到她,满腹忧心加上一身伤痛,我竟脑袋一偏,昏迷了过去。
2019113大雪尸变一年零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