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幸好没动手,哦,我还以为轮船也像汽车一样是靠电瓶启动的呢。”
“不是,需要启动主机的时候,用压缩空气通过主机的启动空气管路,以气体吹动活塞让主机运转……”王守荣事无巨细的讲解了几遍,直到我和晏雨都明白无误地了解了一系列的操作方法及注意事项,他才把电筒交给了我,自己离开机舱上了甲板。这一讲,耗费了两个多时。
王守荣上去不久,一声尖利的汽笛声传进机舱,我和晏雨便按照所学的操作步骤分别备车、冲车、试车,然后摁下电钮启动主机,随着一声机器轰鸣,涡轮机开始有节律地运转,头顶上被铁丝罩子罩住的机舱灯嗞嗞地闪了几下,呯的一声爆了两个,机舱中虽然还是略显昏暗,但也让人安心多了。
轮船微微左右轻摇,眼看一切设备运转正常,我揽着晏雨的肩头:“这段航程估计耗时不长,我得上去抓紧时间学习驾船,雨,你一个人怕吗?”
“还能有什么好怕的,快去,快去……”晏雨几乎是将我推上了铁梯。
轮船缓缓掉头出港,迎着红日前行一段,随即劈波斩浪驶向北方,海风劲疾,似乎要将人吹上去。
驾驶舱里,王守荣两手掌舵望着窗外,他吁一口气,神情轻松了许多:“本来去津要近一些呢,但是那里的死人肯定不少,我们多走一段,到南堡码头再靠岸,那里到北河宽县就只有区区一百多公里了,等我上了岸,你们格是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短短几个时学得会吗?”我心里很是没底。
“马马虎虎吧,你就当在开一辆超级大跑车,关键格是胆大心细。”
我一笑:“就算开翻了也没有什么,反正又不会有人找我赔钱。”
“这话不吉利,在海上可不能乱。”王守荣退开一步,“你也来掌掌舵,找一找感觉。”
我接过圆盘状的方向舵,顺手轻转了几下,感觉和开车确实也差不了多少,王守荣抽了一根烟,接着教我认识操作台上的各种仪表,就这样边开边学,不知不觉也是下午六点。眼看南堡码头遥遥在望,走海路果然又快有安全。
夕阳西下,海浪不兴,几只海鸥追着船头翱翔,被度上一层金黄的海面就如同我此时的心情,第一次,我在末世中真正感到了安平喜乐,不自禁地就想哼上两支歌儿……
“抬头一片……”我刚起了头,突然船身猛地一个顿挫,我和王守仁猝不及防间都被摔飞在地,随着货船剧烈地左右摇晃,身不由己地翻来滚去。
“触礁了!?”我死死地抓住一根护栏,惊魂未定地抬头一看,监测整艘船各部件运行状态的显示屏里,螺旋桨的部位正嘀嘀地闪着刺目惊心的红光。
“这一带可没有暗礁呀!”王守荣缩在舱角,瓷牙咧嘴地抚着额头上一个鸭蛋大的包。
是呀,要是航道不安全,王守荣也不可能让我驾驶船只,但船底也确确实实地撞到了东西,不但撞到了东西,螺旋桨似乎还毁损厉害,货船靠着惯性又滑行一段距离后,再也无力前行哪怕一米。
王守荣推开驾驶舱门,疯了似的跑去船尾,突然之间跪倒在地,如同泥塑般地一动不动。
这时,晏雨一瘸一拐上到甲板,我忙上前搀扶,只见她右膝上青肿了一片,显然是刚才船挫跌倒,我蹲下去搓揉了几下,幸好没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