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驱使着,林叹叹也跟了进去。
她昨天见张瘸子的腿用破布包着,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
大夫让把油灯拿近一些,林叹叹忙走过去,不过看着那细的快要断掉的油捻子,忍不住看了
村正媳妇一眼。
张瘸子很紧张,他靠坐在墙角,身子底下依然铺着干草,此刻双拳紧握置于身侧,很防备的
姿态。
林叹叹忍不住安慰:“张大哥,你放轻松,大夫已经来了,会有办法的。
大夫把破布一点一点撕开,一阵恶臭充斥了整间屋子。
林叹叹的眉头打了结,昨日那种通身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过她忍着没有动,在病人面前,表现出任何嫌弃的表情来,对病人都是一种伤害,这个林
叹叹懂得,妥妥的人文知识嘛。
待揭到最后,林叹叹捂着眼睛尖叫了起来。
张瘸子的腿破渍的已经发黑,腐肉的地方,似有虫子在爬!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想当面吐出来,赶紧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村正和村正媳妇也早在恶臭的时候,就出去了。
林叹叹挂着双膝深呼吸,埋怨自己还是见识浅沉不住气,她尚且如此,张瘦子心里该有多难
受?
她掐着自己的嫩臂,重新走进去,怡巧看见张子嘴角的讥霄。
好像那不是他的腿,而是他看透世人的工具。
大夫的脸色也臭的不行,不过可能是早有准备,反应没林叹叹这般强烈。
林叹叹开口:“张大哥,对不起,我刚刚吓着了,你别介意,大夫,你看这能治吗?”
张瘸子对林叹叹主动道歉略有些诧异,他不再扬着脸讥笑,反而把头低了点,掩盖了他眸底
的情绪。
大夫:“这个嘛,伤的时间太久了,应该早些治疗的,这伤口老这么坏着,骨头也长不好,
更别提补身体了,看你们这村子估计也没条件。“
林叹叹知道大夫说的是大实话,不过心里着实不舒服。
“那现在怎么办?“
“这腐肉,必然得挖掉,挖掉以后把骨头对好,能不能长上,就不好说了,主要是时间太长
了,有些悬。“
村正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过分了,现在在门边立着,闻言急道;“要是好不了,那不是花
冤枉钱吗?大夫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大夫眼睛一立,林叹叹拍板道:“治,当然要治,治还有一丝希望,不治他就此站不起来了
大夫眼中闪过赞赏:“姑娘好魄力!“
林叹叹随意笑笑,她一直都是个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尽全力的人啊。
她深知在这样的时代里,壮劳力站不起来意味着什么。
张瘸子咬咬牙道:“我以后若是能站起来,定给姑娘当牛做马。“
林叹叹有些心虚,花点儿银子而已,就当牛做马?这真是个耿直的时代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时候,花钱还能买奴隶呢,估计也不比这投资大多少了。
天马行空想着,她赶紧捏了自己一把,打断了这不合适的乱想,对生命的敬畏是她骨子里带
来的,林叹叹觉得她不会随意改变的。
治疗的过程,林叹叹就不愿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