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楚站起来,那人立即递上一件同款式的披风,把娇小的她要得严严实实。
害怕走漏消息,冬楚连贴身丫鬟也早早打发了出去,现在就她一个人。
到了牢房里,有黑衣人带着,白日里骂骂咧咧的狱卒,现在都老实的很,一个一个头都不敢
抬。
牢中湿气极重,冬楚觉得自己两个膝盖朝下,全部都是冷的,浸入骨髓那种。
空气中有股血腥气,很浓郁,像是刚刚有人被用刑了。
冬楚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倾时就有些害怕。
凭着一股对柳万钦的不甘和执着,她咬紧了牙关跟在男人身后。
再见到柳万钦,冬楚的目光闪过迷茫。
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淡然从容,身陷囹固,丝毫不见惧色,此时见了她,也没露出那般渴求
如见稻草之感。
冬楚觉得她动摇了半日的心思,又有些摇摆了。
“三哥。“不知道怎么,冬楚自动改了称呼。
柳万钦惊讶过后,浓且黑的眉毛打了个弯,轻声道:“冬小姐,慎言。”
冬楚把披风的帽子取下,打了个手势,跟着的人就退到一边守着了。
她知道今天的谈话,大概率会传到丞相耳朵里,只能挑拣着说。
“那日,你若是不去看那林叹叹,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后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许多事了?”
“冬小姐,这些事和你无关,不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何?”
冬楚眼底闪过不甘,忽然就忍不住了,她决定努力一把,“三哥,若是你答应我从此不见林
叹叹,我便回去求父亲为你周旋,如何?“
柳万钦像是不认识她一般,看着冬楚,良久道:“这和林姑娘又有何干?冬小姐,柳某谢过
你前来探望,但是牢房到底不吉,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冬楚身子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不招柳万钦待见。
她忍住怒火,“林叹叹到底什么好?三哥对她这般特别?”
柳万钦已经转过身去,淡淡道:“冬小姐请回吧!“
“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犯下这等错事,若是没机会言明,杀头都是轻的,你就不在乎自己的
死活吗?“
柳万钦久久不说话,好像他的灵魂已经出窍。
冬楚跺跺脚,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柳万钦才道:“明日,是父亲出殡的日子。
然后他看着牢房那方朝着柳府的方向,久久不动。
第二日,天未大亮,柳府已经喷呐齐吹,哀婉凄然,柳富贵出殡。
林叹叹和柳依依一起,已经在牢房外面站了半宿。
上次执勤的狱卒不在,换了一个,林叹叹顾不得心疼银子,又送出去一大把,想若能不能通
融一下,把柳万钦放出来,让他见父亲最后一面也好。
只可惜,狱卒半天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末了,只是通融林叹叹送了些纸进去。
柳万钦看着天的亮光,算着该出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