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掂拎自己背篓的重量,这些草药,应该能换好几吊钱的吧,等娘亲明拿出去卖了,就可以让她扯上几尺新布,反正自己晚上也无事可干,替娘和自己每人做件衣服,还是挺好的,她的嘴角上扬着,在心里默默盘算。
“走啦,雪球儿,我们回家了。”她低着头喊了一声。
正在和灰雀玩得欢快的雪球儿听到主子的声音,马上将自己的伙伴晾到了一边,一奔儿跑到了子歌的身边。
“又贪玩了?”子歌笑着道。
雪球儿蹭了蹭她的衣角,呜咽了两声,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子歌轻笑,拍了拍它的脑袋,“好啦,别撒娇了,我们回家喽……今儿是不是有些晚,娘亲没准已经到家了呢。”
……
“娘,你在吗?”子歌将背篓放在院子里,轻轻地推开了芸娘房间的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子歌心里大震,笑容僵在了嘴角,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脚下的速度不由放快……
可是太着急,又因为看不见,被门槛一拌,她整个人都向前扑了过去……
子歌被狠狠地摔在霖上,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膝盖更是疼得厉害,可是现在,她哪里还姑上这些,她只想知道娘到底怎么了。
她费力地爬了起来,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向室内走去,腿上被桌凳磕了不知道多少下,她也没有减慢速度。
终于,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这儿的血腥味最浓郁,可是,她却没有勇气蹲下来。
“娘……”她的声音里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眼泪氤氲着。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依稀可以辨别出床上蜷缩的人,正是芸娘,只见她满身都是血污,衣服都被刀剑划破,腹部的伤口,更是咕咕地往外冒着鲜血……
已经陷入昏迷的芸娘,听到子歌的声音,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站在床边的子歌。
“歌……儿……”她的嘴唇已经有了一层干裂,脸色更是苍白地厉害,她想要坐起来,可是因为伤实在太重,又跌倒在了土炕上。
听到她的声音,子歌惊喜地叫了一声,“娘!”颤颤巍巍地坐在了炕角,摸索娘的位置。
看着她手不停地拍打空气,芸娘的心一疼,自己死就死了,可留下这孩子,以后该怎么生活,况且……
“歌……儿,娘在……这儿。”她伸出手,抓住了子歌四处挥舞的手,将她的手拉到脸边,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
抓住娘亲的手,听到她虚弱到快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她的心里更加紧张了,“娘,您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恨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只能其他的感官来感觉周围的一牵
这血腥味,比之前那个男子身上的还要浓,而且,娘的声音真的好虚弱,所以……娘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会不会死?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慌乱得不行,“娘,您先等等,我这就去请大夫。”
然而她还没有站起来,就被芸娘紧紧地攥住了,“昕儿,不……用了,娘……娘已经不行了!”
感受到身体里大量的鲜血涌出,她终是下了决心,将子歌的手紧紧地攥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