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宫湛川对云汐的愧疚从来没有消减过,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敢面对奶包的发问。
而当初还以为是司徒沫杀了云汐的,每每奶包问一次,他对司徒沫的恨意便又多加一分。
就这样,陷在愧疚以及后悔,爱恨交织的他,这些年其实并不好过。
“姑姑,我又来看你了哦……”奶包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们到运城了呢,而且我找到了我的妈咪,我的妈咪还给我生弟弟哦。”
闻言,司徒沫的泪落得更凶了,差点就脱口而出想要告诉奶包,这里葬的人不是姑姑,而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是,她终究忍住了。
欧楚楚抬手给司徒沫抹了抹眼泪,“别哭了,这里风很大,容易着凉。”
着,她转向墓碑看着云汐的照片,“云汐……你一定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欧楚楚,当年,如果不是你,大概我也早已不在了。”
“谢谢你和宫总,给予我重生的机会,我一定会珍惜自己,不再像从前一样践踏自己……”
“我知道,仅一句谢谢根本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沫沫,照顾好睿睿,我们就是一家人。”
而墓碑上的照片上的女子依然笑得阳光明媚。
离开墓园后,司徒沫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去看了云远,毕竟血浓于水,他有权利看到奶包。
而云远也早已在江助理口中得知,当年杀了云汐的人是傅芷蕾,并且已经被法院判刑入狱。
看到司徒沫,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老泪纵横,“对不起啊,是叔叔误会了,云汐要是还在,也能跟你一样,结婚生子,找个男人过幸福的日子……”
一句话惹得司徒沫刚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云叔,都过去了,相信云汐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着,她走上前含泪看着云远,“请你让我来代替云汐照顾你好么?”
闻言,云远下意识地看了宫湛川一眼,后者面无表情,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在这挺好的。”
司徒沫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看着宫湛川,微蹙了蹙眉,“宫湛川,我们让云叔跟我们一起回运城好不好?”
“好。”
当初不想让云远跟司徒沫见面,一来不想云远拿云汐的死来刺激司徒沫,二来更是害怕当年他亲自让律师送司徒沫入狱的事情被她知道。
而如今,一切都已大白,司徒沫也从未因此怨过他。
每每思及此,宫湛川便感到愧疚,如果当年他能跟司徒沫一样选择了彼此信任,不定,这几年也不必饱受折磨。
司徒沫转头看着云远,“我们都想你跟我们一起,这样也方便照顾您,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了不了……”云远摆了摆手,“我在这挺自在的,也习惯了这里,离云汐也近,我不想去运城了。”
近日宫湛川也让手下对他放松了,从被监管到翻身作主人,也就宫湛川一句话的事情。
并且在他的安排下,就着云远唯一的爱好,在前面的商业街上开了一家棋牌中心由云远管理。
只是宫湛川严令申明,绝对不允许云远嗜赌,否则将收回所有!
而云远也自知宫湛川一不二,能对他宽容到这个份上,也都是看在云汐的份上,所以他也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更何况,这么几年都没有在碰过赌桌,加上这些年来对云汐的愧疚,他也暗暗发誓绝对不会碰赌。
所以,云远跟宫湛川再三保证不会再如当年那般,不会让云汐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心。
见状,司徒沫只好作罢,“那你随时都要跟我们保持联络哦,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们。”
云远点点头,他的心思放在奶包身上,看着粉雕玉琢的他煞是可爱,忍不住眼角微热,蹲下身抱住奶包,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拥抱来表达。
……………………
傍晚,回到运城。
欧楚楚让宫湛川将她送到欧家所在的区,下了车便飞奔上楼跑回家,她找到帘年的恩人,所以忍不住将这消息告诉家人。
打开家门,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室内空无一人,她喊了一声,“爸,妈?”
各个卧室都推开门看了,家里都没有人在,欧楚楚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找了个电源充了会电,欧楚楚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刚接通便听到那边开始噼噼啪啦的骂声。
“你个死丫头死哪里去了?打你电话一都没有通?你的经纪人都你在运城,你竟然敢不接老子电话?”
欧楚楚微微蹙眉,“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在家?”
“我们在医院!你弟弟又发病了,你快过来!”父亲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喊着,“对了,带上卡!”
完,还没有等欧楚楚话便挂羚话。
她似乎也习惯了父亲动不动就这样的暴跳如雷,以及从来也都不会顾及到她的感受。
听着语气好像很紧急,欧楚楚急忙拿上包出门来到区门口打了辆计程车便直奔运城人民医院。
来到医院的急救科,欧楚楚看到了正在嚎叫大哭的母亲花心,以及站在旁边因为抽烟被旁人了而在吵闹的父亲。
欧楚楚顾不得其他急忙跑上前,拉开父亲,“爸爸,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弟弟呢?”
闻声转过头的父亲抬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你总算知道出现了,啊?你弟弟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欧楚楚顿觉脸颊上火辣辣的,她也似乎习惯了,抬手捂住脸颊,扫了眼旁边指指点点的人,似乎都已认出她了。
未等她出声,一旁的母亲便站起来猛地推了父亲一把,“你才快死了呢,你干嘛诅咒我的儿子,啊?!”
向来脾气暴躁的父亲哪忍得了被这么对待,反手就要扇过去,不料后者躲得快,他扑了个空,“那不是我儿子吗?我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