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之所以选择赌石入手,有两个原因。
一是透视眼作弊只能在外面看一眼,到了赌坊里面就不能用,而骰子牌九马吊之类每局玩法都不一样,很难持续作弊。
二是他并不想太引人关注,一旦做得太过火,很容易被有人注意到,从而暴露身份。
赌石的话,他就可以从赌坊买入原矿石,但不选择当场切开。
自己拿回去切割,闷声发大财就挺好。
不然外面那群为了悬赏昏了头的修士们,一旦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当场会将他生吞活剥。
所以现在目的达到,自然选择开溜。
在赌石客和荷官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当中,张善乐呵呵地将选中的原矿石收入乾坤袋里,转身带着郑不二出了赌坊。
回去的路上,郑不二忍不住埋怨道:“刘兄,这次你可亏大了,这堆破石头,顶多值一块高品灵石,甚至还不如,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啊。”
张善把赌坊找的那块高品灵石和自己的本金全丢给郑不二,笑道:“我赌石就玩个乐趣,千金难买爷高兴,什么事情想开一点就挺好。话说回来,不知不觉都晌午了,找个饭店吃东西去。”
“唉。”
郑不二手忙脚乱地接了灵石,心里又惊又喜,连忙揣进兜里,脸上还得表现出为张善着想的表情,叹息道:“刘兄,我知道你不差钱,不过下次可千万不要这么做了,好在没亏什么钱,就当作是赢了钱,又输进去了,留个本钱就行。”
“行了,你真啰嗦。”张善翻了个白眼:“黄泉镇最好的饭店是哪家?都有什么好菜?”
郑不二精神一振,鼠须上下抖动,语速飞快地介绍道:“说起这个,那自然还是我们郑家的梨花楼更好一些,每十年到黄泉河喷宝的时候,郑家就会把总部的大厨调过来,所以哪怕远离枫京万里,也能吃到正宗的枫京梨花楼总楼的美食。”
“竟有这种事?那得去尝尝才行。”
张善微微惊讶,早就听说亭离郑家掌握了半个枫陵国的餐饮业,梨花楼更是浮丘洲首屈一指的美食招牌,原本以为黄泉镇远离枫陵国万里之外,这里的食物肯定稀疏平常,没想到郑家居然这么舍得下本钱,竟然把总部的大厨调来。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问题。黄泉河喷宝,表面看是各方修士的一次狂欢派对,无数宝贝被河水从幽天冲出来,修士们只需要跳入海中捞就行,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盛大的商业活动。
修士们捞到东西,大多会立马卖掉,然后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交易量大,人流量也大,有了钱就可以买东西,从而促进经济发展,顺便带动各方面的产业消费。
这个世界或许没有经济学这样专门的学科,但千百万年来的道理不会变。用简单的经济思维去想,就能明白为什么这里每十年一次,就能堪比枫京一个国家京城的繁华程度。
在郑不二的带领下,二人往镇中央的区域走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相比于昨日,人流量何止多了一倍,明日就是第二次宝物喷吐,大家都在积极做准备。
“捞宝爪,宝器宗新炼制的捞宝爪,让你站在岸上,也能轻易捞到宝贝,恐水症、旱鸭子福音。”
“天禅衣,方壶洲天禅寺的天禅衣,下了黄泉口,不沾来世果。”
“薄丝蝉翼羽,捞宝必备!”
昨日的摊位还稀稀拉拉,只是有人占着位置,却少有人卖东西。今天大半摊位都开始售货,卖的也都是下水捞宝物的法器。
郑不二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刘兄您是打算用什么方式下水捞东西?”
张善纳闷道:“下水还有什么说道?”
炼气期在水中憋气就超过一天,到了筑基,就有内循环,可以在水中呼吸。虽然深海里压强极大,超过万米,就如同身上挂着几千上万吨的铁块,金丹修士也会被活活压死。
但黄泉河常年流淌,在黄泉口冲出了一个浅滩,因此这附近的海域水并不深,更何况张善有水灵珠,别说万米,在十万米的深海里,也感觉不到压强。
郑不二解释道:“很多人都说黄泉河的水沾染了幽天冥界因果,带有煞气,能折修士的寿与气运。实际上都是卖潜水衣商人们的说法,我经常在河边观察水流,也没见沾染什么因果。不过里面有阴气是真的,下水之后,身体会明显感觉非常沉重,有东西像是在把你往海里拖拽。”
“阴气?”
张善远向远处奔腾的黄泉河,河水泥泞咆哮,犹如黄汤奔涌入海,看不出一丝丝阴沉之气。
“不错。”
郑不二道:“所以炼气期的修士只能在船上,哪怕下水,也必须全副武装,不能久待,不然就会被阴气拖入海洋深处,活活爆体而死。筑基期和金丹期修士也不能大意,该有的设备也得准备。您要是只在船上,就得租船,买捞宝爪或者探宝索。要是下水,就得买潜水衣,阻隔阴气。”
“原来如此。”
张善四处看看摊位,只见这里琳琅满目,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不由好奇道:“哪家的潜水设备好一点?”
郑不二笑道:“那就得看您是准备下水还是在水面了,要是下水可以看看断水流宗、水镜门、碧涛阁等几个水系宗门的东西,租船就得找流云宗,流云宗所在的飞霞岛离这边最近,每次到这个时候都会囤积大量船只过来出租,他们家的船只也最全。”
听到流云宗,张善左顾而又言它,说道:“算了,现在时间还尚早,我肚子饿得咕咕叫,还是先去吃东西,吃完之后再来看吧。”
“也行。”
郑不二点点头。
二人来到梨花楼,外面门庭若市,想要进去,还得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