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灵和邢风还没有靠近废旧的体育馆,就感觉到了浓郁的鬼气。大门被施展了结界,会让人不自觉的忽略这里。
“看来就是这里了。”邢风随手一挥,结界应声而碎。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邢风面不改色,白巧灵微微皱眉,又恢复了平常。曹虎泉、刘江、赵安三人肩膀被钢筋钉在墙上,已经染成了血人,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示他们还活着。看血液的凝固程度,他们应该在这里呆了三天了,现在还没死是因为伤口处的鬼力为他们吊着一口气。
“这个样子,看来是没救了。”邢风现在也不敢轻易挪动他们,否则驱赶了他们身上的鬼力,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不过现在这样苟延残喘,不过是生不如死罢了。
“还有一个人。”白巧灵环视四周,没有找到那个叫徐斌的学生。
“徐斌是罪魁祸首,我想他应该会受到更多的照顾。”邢风早在发现几人不见时,就知道这四人已经凶多吉少了,不过也不可惜。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可厉鬼不会因为杀掉自己的仇人就会罢休,他们只会因为沾染了人命而变得更加暴戾,最后逐渐失去理智。除非拥有大机缘或者高资质,得到鬼修之法,要不然终会沦为毫无理智、残暴嗜杀的恶鬼。
“邢队,你在里面吗?”外面传来呼喊声,邢风带着白巧灵走了出去。
“邢队!”体育馆外面站着三男一女,年纪大概在22-35之间,看到邢风出来,都围了上来。
“进去吧,里面有三个,就剩一口气了。”邢风没有多说,无视他们看向白巧灵八卦的眼神,带着人走了。
“徐斌现在还活着,齐沛沛对她怨恨最深,不等到他咽气不会离开。”白巧灵有些为难的眨了眨眼睛,齐沛沛虽然沾了人命,但是情有可原。肯定不能将她打的魂飞魄散,可现在地狱被封,也不能让她去受罚,直接去投胎则更不可能了。为什么厉鬼要先去地狱受罚,洗去一身罪孽后才被允许投胎,就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血煞戾气,血煞戾气会一直根植在灵魂之中,即使你前世秉性纯良,或已投胎成牲畜,都无法摆脱它的影响。
地狱被封印,虽有法则运转,但还是让不少背负恶果之人逃脱惩罚,没有受刑。
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这些人,却恰好相反,他们的性格从一出生就被恶念影响,这样的人,在死后最容易变成恶鬼。地狱被封闭,人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只要查一下犯罪记录就知道,每年的犯罪率都在提高,尤其是近十年,速度更是猛增。白巧灵没有特意关注地府的动向,但她却知道,这些年,以曹恒为首的鬼差灭杀的恶鬼不计其数,只要略有苗头,都会被他们直接魂飞魄散。这是最惨烈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做,放任这些鬼魂们投胎,恐怕人间早就成为炼狱了。
“不过是一些血煞之气,我自会帮她除去,也算是弥补我之前不问缘由便出手打杀的举措了。”白巧灵这人性格单纯,虽然常年面无表情,但只要用新观察,其实会发现她真的十分好懂。刑风只需看她的眼睛,便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对呀,有刑风这移动的祥瑞在,那血煞之气根本不足为惧。白巧灵眼睛一亮,欣喜的看着他:“那到时就麻烦四哥了。”
“跟我还瞎客气。”刑风笑着摸了摸白巧灵的头。
温暖舒服的气息从头顶汇入身体,白巧灵白皙的脸渐渐染上了嫣红,清冷的气质削减,整个人显得可爱乖巧。刑风的眼睛暗了暗,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
两人的速度并不慢,很快便来到了齐沛沛被活埋的地方,身着血衣的她正站在一棵树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一个小土堆。
“齐沛沛。”白巧灵叫了她一声,后者还保留着神智,看到两人时,血红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
“恩人,您来了。”她平静的模样让白巧灵微微一愣,若不是她身边的血煞之气太过浓郁,让人完全想不到这竟会是一个厉鬼。
“我终究没能改变你的命运,担不得‘恩人’二字。”白巧灵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她太浅薄,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个女孩的命运。
“但是您给了我一个最难忘的回忆,我一直记得您对我说的话。我变得开朗自信,有了自己的梦想,我以为自己真的在变好。”齐沛沛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有时候,妄想真的就是妄想,老天爷哪里会那么好心呢,您说是吧?”
“说到底,只怪你自己太天真。”刑风突然开口,“徐斌的名声你在学校应该早有耳闻,却对他不加防备。保护中心的人留了通讯号给你,让你有麻烦就可以向他们求助,你被一个有前科、名声狼藉的男性再三骚扰,却不肯打通讯寻求帮助,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不过是自己选择的后果罢了。”
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齐沛沛却丝毫不生气,反而点点头赞同:“是啊,都怪我太蠢,又想维持自己一点可怜的自尊心,所以落得这个下场怨不得别人。不过对不起我的人,我却是不能就那样简单放过的,这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邢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也对他出手了?”邢风淡淡的说道。
齐沛沛死时不过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可因为死得太过凄惨,脸色发青,双眼血红,让她看起来可怖之极。当提到邢云,她的脸色瞬间就柔和了下来,阴森之气也减弱了几分。
“邢云是我生命中的光,唯一的一束。”齐沛沛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邢云时的场景,那时候她才不过10岁,妈妈离开了她和父亲,所有的罪责都落在了她的头上。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整天都是醉醺醺的,对她动则打骂,更不用说给饭吃了。她每天上完学回到家里,晚上经常饿肚子,那天她实在忍不住了,跑出去翻垃圾桶,想找点吃的。邢云就是在那次出现在她面前的,不过少年的他,衣衫还有些凌乱,俊秀的脸上带着些许伤口,却仿佛一束阳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