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
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
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这首《白马篇》是唐朝诗人李白写的,写的是一个武艺高强、报国杀敌、功成退隐的侠客形象。唐朝少年最崇拜的是什么?游侠!作为侠客,其最基本的精神是对自由的向往,是追求个性的发扬。《白马篇》一诗中五陵豪侠的一生。年少轻狂时,与人斗鸡玩乐,“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后来立志时,尽情的做自己想做之事,“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再后来,从军中而归,依旧豪情不改,轻狂不减,“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唐诗中的“游侠”形象是狂放不羁的,而其精神是乐观强大的。立功边塞,保国卫民,追求自由和独立人格是盛唐诗人所追求的,也是游侠精神的内核,所以说,盛唐气象成就了“游侠”,而“游侠”文化也成了盛唐气象的一个标志。
唐朝的游侠之风弥漫,那些开国元勋们在朝堂上吟诗作赋以文人自居,但仍以做过游侠为傲。与房玄龄、杜如晦、宋璟并称唐朝四大贤相的著名文人姚崇,年强时候竟然是一个“古惑仔”。他自豪地说,三十岁之前他就是个以“呼鹰逐兔”为乐的游侠,根本没有读过书。后来发奋读书,竟然做了宰相。很显然,姚崇自豪的不是自己读了书,而是年少时候叱咤风云的游侠生活。
开国元勋谋士徐茂功则念念不忘自己青春爆棚的游侠生活,他自夸说,“我年十二三为无赖贼,逢人则杀;十四五为难当贼,有所不快者,无不杀之;十七八为好贼,上阵乃杀人;年二十,便为天下大将,用兵以救人死。”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游侠精神的向往。
唐朝之后,游侠诗开始没落,而国人的品格也在悄然变化,从春秋战国,到汉魏,再到大唐,游侠的形象是一步一步走来的,而这些朝代,一个比一个强盛。但是到了宋代,国家偃武兴文,意气风发的美少年被半死不活的病态男取代。
其实这也是国势积弱的外在表征,比如东晋时代的玄学盛行,士子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的,有的如西施般的病态美,有的飘逸出尘,有的如高岭之花不可亵渎,有的如冰山美人一样,行走在街头上,抛弃阳刚之美,转走阴柔路线,成了一种潮流,这就是为后人津津乐道的魏晋风流。
宋朝的士大夫也差不多,科举入仕者的官员大多缺乏实际处理政务的经验,饮酒赋诗成为时尚。后来朱子教人半日静坐,半日读书,无异于半日当和尚,半日当汉儒。天下兀坐书斋人,无一不脆弱,为武士农夫所不齿。
宋、明理学家重文轻武,从而给国家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危害,清初教育家颜元对此深恶痛绝,“宋元来儒者却习成妇女态,甚可羞。‘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即为上品矣。”
此时游侠多成了市井的屠狗之辈。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话说隋末时期天下大乱,群雄并起,617年唐国公李渊于晋阳起兵,次年称帝建立唐朝,以长安为京师。唐太宗继位后开创贞观之治,为盛唐奠定基础。贞观23年(649年),唐太宗去世,太子李治即位,年22岁,是为唐高宗,第二年改元永徽。
李治即位后对群臣宣布:“事有不便於百姓者,悉宜陈,不尽者更封奏。”并日引刺史入阁,问以百姓疾苦;太宗训令崇俭,唐高宗即召令:“自京官及外州有献鹰隼及犬马者罪之。”唐高宗君臣们萧规曹随,照唐太宗时法令执行,故永徽年间,边陲安定,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史称“永徽之治”。
永徽元年(650)五月,高侃进击车鼻,追至金山(今阿尔泰山),将他俘获,车鼻部众都降唐,举国欢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