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那舒适的檀木椅子,好似针毡,让聂雄浑身难受,却又不敢乱动。
“你知道的,我最恨谎。”
林牧语气淡淡的,却让聂雄浑身发颤。
牧神之威,不仅体现在战无不胜,还在情义知责。
对百姓体恤,深受边关群众爱戴,流沙辖区也算交战区,但无辜百姓没有一户受到侵害。
特别是恃强凌弱,是林牧最为不齿的行为。
聂雄曾经在林牧手下待过,自然知晓其性情。
“这都是我的错!”
聂雄又站起来,忙弯下腰:“请您责罚!”
林牧直接朝他身下的椅子踢了一脚,顶着聂雄的膝盖又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你现在已经不是流沙成员,我这算解甲归田,不是你的上司,这里也不再是战火纷飞的北境。”
林牧边边给他斟了杯酒。
“而且我也了,自己家的孩子,我自己惯出来的。”
罢他一口酒直接闷了。
这是不打算再追究了。
捏着那酒杯,聂雄心里五感交集。
牧神,一个万人敬仰的存在。
他令敌国闻风丧胆,无论多么艰难的任务都攻无不克,不管多恐怖的对手都战无不胜。
而他对部下更是不会弃于不顾,上到副将,下到兵卒,他都待如兄弟。
记得当初聂雄所在的连队负责殿后,却陷入层层包围,拼了个弹尽粮绝。
最后汇报了状况,在得知大部队突围后,连队每个人都视死如归,最后只剩下了他聂雄。
他身中数枪,筋疲力竭之下,都做好了拉响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林牧在这时出现了。
他聂雄不过是个兵,断可以当做弃子扔掉。
然而林牧就这么不顾危险,独身一人把他从死人堆里拉了回来。
自己这条命,就是林牧给的。
在那时起,聂雄就认定了,甘愿一辈子都追随林牧。
只可惜,那场战斗让他重伤隐于后线,最后退役。
也正因为此,他才逐渐堕落下来。
原以为这位战尊可能会永远待在边疆守护一方安宁,自己再也不会见到。
但没成想,时隔两年,这样的人物,再能坐在他身旁喝着酒。
一如当年死里逃生后,一将一兵,夺列兵手上的补给烈酒畅饮。
牧神还是如同以往,没有变化。
可自己却辜负了他……
聂雄红着眼,攥着酒杯,差点把这杯子给捏碎。
“最后,我再问你两件事。”林牧轻叹口气。
“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不是父母经营的是餐饮行业?”
聂雄点点头。
“这酒店就是他们留给我的,只是我回来之后,有一伙地痞流氓把他俩……”
这事儿林牧有所耳闻,按照聂雄的性子,那伙地痞流氓是个什么下场已经能猜到了。
“那聂龙在这儿做督查你知道么?”
“知道,当初出了事情,就是龙哥帮我处理的。”
得到回答,林牧仰靠在椅子上抽起烟来。
聂龙,在流沙时算是有过战功的官职,随后因伤退役,做了青阳市总督。
但这个职位虽然在青阳市也算是最高掌权者,但却只掌商政不管兵权,且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上升空间。
而聂雄没有过多少战功,可身为特殊兵员,断不会沦落到连家人都不做保护的地步。
扔掉烟头,林牧眯着眼睛,预感到些不太好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