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尖点在了雪地上,粒雪被震得飞洒之余,只留下了一连串时深时浅的脚印。
黎月在枯林中迅速地飞奔着,手上带着的是弓和箭。
还不够,还是不够……
下一瞬,他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枯树就杵在了那里。
这实在是好极了。
黎月眼睛一亮,脚下快到了平生极致,他跺地而起,整个人瞬间翻转几圈,腰上用劲,长腿一甩,使了个单脚金钩挂月,便将自己甩挂在了枯树枝上
箭在弦上,黎月借势躯干用力,猿臂后挪,枯树枝被他压得吱呀作响,似是下一瞬便要断掉。
“咻”
银箭断然脱手架弓而出,而挂着黎月的那树枝眼看承受不住,便要断裂。
“梨子,我的个娘啊……”庄铭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便看到了树枝断裂的一幕,他顿时愣在了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只来得及口吐芬芳。
黎月扭腰空转,落地时左脚为轴,右腿一个用力,整个人猛后退了几步撞在了一棵树上。
“你没事罢……吓死我了……”庄铭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将弓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上去检查他的伤势。
“我没事……”黎月却顾不得这个,只按着自己持弓的左手,只对庄铭快速地了一句,便催促着他上前去看看情况。
“中了中了!!梨子,你还真神了你!!”庄铭看着因为中箭而倒在地上抽搐的雪兔,脱口而出便是赞叹。
“是啊是啊,黎月,你好厉害啊……”平日里和庄铭相交甚多的张七顿时对着黎月奉上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黎月兄弟就是厉害!!一身功夫,将来必是武林一大高手。”
黎月让大家围着,被夸赞得不好意思地点零头,顿时给每个人一个微笑。
“这还用得着你!?”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黎月眉头一挑顿时看向了话的人,“黎月兄弟的好,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可大家看看,大家看看,这是什么人呐这是,怎么就混到我们中间来了?”
席六一边捧高一边踩低的行为自然让庄铭这个人精察觉到了,他看着席六控诉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道单薄的身形慢慢地出现在了众饶视线里。
却是那走得气喘吁吁的“大千”。
“大千兄弟怕是身体抱恙……”刚被夸赞的黎月,也并不是很能接受自己一下变成贬低别饶比较物。
“既然身体抱恙,那还来春猎作甚?”席六看着那道摇摇晃晃得似乎下一瞬便会倒下的身影嘲讽道,“怕不是想出名想疯了罢?也不想想,自己是否能参加得了这春猎?告诉你,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跟过镖队三趟以上的人,都是见过血的,不是你这种细胳膊细腿的白脸能比的,连拿个弓箭装装样子都懒得?我看呐,你跟钟家李家的那些薄皮白面的公子哥有什么两样?我呸!”
黎月完全插不进话,席六的炮语连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晓辛倒是没有理会席六,他只是在适应这个环境。
在祁府中,每日的训练量是由黎翰定的,而他,又极少踏出过那个院子。
半个时辰适应地形,半个时辰让身体习惯地形,够了。
白晓辛双手垂在身侧,冷漠地扫了眼众人,调控着自己的呼吸,并没有答应他们。
这副不将别人放在眼底的模样,也让黎月庄铭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白脸皮子,自进队伍以来,就报了个名字,在众人热闹纷纷的时候,唯有他冷着张俊脸,好像谁都欠他银子般格格不入的模样一下让众人对他失了好福
就连擅和人打交道的自来熟庄铭都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