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溪面色青色,但面含笑意。
她和阿利流着泪,心里窒息的厉害。
他们都知道的,薛脸走了梨溪就没有了生气,即使会主动跟他们说话打破沉默,但他不笑了。
每次看着天好似会随时风飘去。
所以她才让他打她或者杀了她,不止是因为她是认真的,也是希望他能生气发泄出来,这样他会多少有些生气了吧。
但他没有。
他温和的看着她,目光温和平静但只是平静。
对此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她也只越加的痛苦不知道做什么,因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引起梨溪的痛苦,都是梨溪的痛苦。
但还好他不会寻死,但没想到他会染上青斑。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不是离开了沼泽的森林吗?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
为什么啊。
她流着泪轻轻跪在梨溪身边想触碰他,但不知是否是青色已经蔓延了全身,她还没触碰到继礼拿着的那只手就如同泥土一样崩溃开来,如同不久前人们捡起的那块紫色的矿石一样簌簌落下。
她顿时就不敢碰了。如果一开始她还抱有希望觉得梨溪只是睡着了,但现在这份希望也没了。
梨溪死了。
真的死了。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啊啊啊……”
阿利也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因为他最喜欢的薛脸叔走了,现在梨溪叔也走了。
宰虎也落了泪,继礼还保持着拿着梨溪的手的姿势。
他们落在人们后面,她的哭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看见他们死了一个人,没有恐惧,只是直直愣愣的看着那青色,即使不久前他们那么恐惧,还庆幸着,但也只是不久前了。
太阳升高,山林之中虽多阴凉,但山林又起了雾,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是妖魔死去散发的瘴气。
瘴气有毒,会致幻。
虽然痛苦绝望,但人们还是又牵着马背着行李离开了山林。
继礼同样。
他们把梨溪埋了。
没有选择有花开阳光可以照耀的地方,而是就埋在了妖魔尸体的旁边,因为他已经溃散成了一堆青土不能搬动了。
她没有阻止,因为不能呆在这让阿利他们也遇到危险。
埋了梨溪他们匆匆跟上了队伍。
没有停留,只能一边看着那个小小的墓,一边朝前赶路,直到看不见才不情不愿收回视线看向前面。
他们把梨溪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人们变得越加沉默,走的也越加的慢了。
即使沉默绝望,但人们还是朝前行进着。
因为在山门开启之前他们无处可去,所以只能继续往前走。
太阳渐渐落在身后,在傍晚之前,山林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
湖面如同一个巨大岩石砌成的凹地,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湖水。
人们就在湖边停了下来。
湖边有队伍野营过留下的痕迹,也有妖魔和人的尸体。
人们避开这些在湖面不远的山坡边上扎营,月亮在湖面倒下了影子。
知道妖魔也因为青褚的毒死去了很多,似乎不会有危险,继礼支起了帐篷。
因为只剩下了一百八十多人,所以人们没有分开多远,似乎也不分狩玉人登山人黄纹的集团了,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扎营生火。
她和阿利捡了柴火回来,开始支起锅煮饭。
因为少了两个人所以分工需要他们。
吃了晚饭,人们坐了一会儿熄了火睡了。
她还坐在篝火边。
继礼没有让她睡觉,也坐在旁边。
她看着湖面的月亮。问,“为什么还要登山?”
这是她第二次问了。
因为她真的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