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接过托盘,木然的走出含香院的大门,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分辨不清,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分辨,只要迈动双脚就行了。就这样端着托盘一直在黑暗中走着,走着
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这黑暗,就在我感到着急害怕的快哭时,突然飘来一声音:“你是谁?”
终于走到了,顾不了其他,快步上前,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婀娜多姿,尤其嘴角的那颗美人痣更是平添了不少妖娆!难怪旗主大人非要与别人赌酒把她赢过来。
“奴婢召芫,奉无澜姑姑命给姑娘送梨花羹,希望姑娘晚上睡的安稳些。”总算要完成任务了,不由的暗松一口气。
咦,这罗姑娘怎么不接呢,偷偷抬头一看,发现罗姑娘正用犀利的眼光盯着那碗梨花羹,一时又用那双利芒般的眼睛盯着端托盘的我上下打量,被她盯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根本就不像一个舞姬的眼睛!
终于罗姑娘接过了那碗梨花羹,拿起汤匙轻轻舀了一勺,刚碰到嘴边就“啊”的一声惨叫,整个裙在地上不停翻滚,一碗梨花羹瞬间被摔得粉碎。
怎么会这样?这和我无关啊,我该怎么办?我被吓坏了,还是跑吧!
一转身还没跑几步,就听见那个一直让我恐惧的声音:“你竟敢在罗姑娘的羹汤中下毒,抓住她!”
合烟长姐盛气凌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几个强壮的黑影立刻就把我捆了起来。
我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大声喊道:“不是我,我只是奉命”
“啪”话没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奉命,你奉谁的命?分明是你嫉妒罗姑娘,擅自下毒,还敢狡辩!”合烟长姐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
“不不我没有,我要见无澜姑姑,我要见旗主大人”我绝望地嘶喊着。
“旗主大人是你一个卑贱的丫鬟想见就能见的吗?来人,这个丫鬟私下给罗姑娘下毒还诬陷他人,心肠歹毒至极,去把她拉到后山坡埋了!”
“不不不要”
“姐姐,快醒醒,你怎么了?”
缓缓睁开眼,尤怡那张俏脸映入眼帘,召芫长长出了一口气,中午睡一会竟然梦魇了。
擦擦头上的冷汗,召芫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刚去了趟含香院,蒙姑姑既然兀奕姑祖回来了,那验身堂交给她就行了,我们以后就无需再插手了。”尤怡盯着召芫的脸,心的回道。
“含香院”三个字让召芫心头一颤。旋而又故作轻松的对尤怡道:“既然蒙姑姑发话了,我们听令就是,这两辛苦你了,你先回吧。”
尤怡诧异地看看召芫,什么时候她对自己这么客气过?也不敢多问,就做礼告辞了。
过去了这么久,没想到梦里还是那样的真实。召芫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如花的容颜,暗自叹息,四年了,都过去四年多了,就是那一年自己差点就香消玉殒了。
回想起当年,仍然心有余悸。当时自己只是把梨花羹送到就离开了,随后就听到屋内碗盏摔碎的声音和丫鬟慌乱的惊呼声。自己一时又急又怕慌不择路的乱跑,究竟是怎样遇到合烟长姐的现在也没搞明白,当时的合烟长姐一直站在在黑暗中,唯独那冰冷绝情的声音让她胆战心惊。
那晚她被几人押着往外走,一路呼救反抗都无济于事,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一个飘逸豪爽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她听来如同一般。
“把人留下,你们走!”一个俊秀的公子,双目如剑盯地着那几个打手。
“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子也敢管无澜姑姑的事?”打手们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结果那俊秀公子与打手们厮打起来。没想到,文弱书生模样的公子动起手来也是干净利落,几下就把那几个打手打跑了。
召芫很是奇怪,她来凝露堂也快一年的时间了,从没见过外人出入这里,尤其还是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子。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虽然感激,但召芫还是很警惕。
“在下岚阳,来找你们旗主,恰巧遇到你们,姑娘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岚阳扶起召芫替她检查伤口,第一次与如此英俊侠义的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竟然让身处险境的召芫面红耳赤,一颗心狂跳不止。
简单了解情况后,岚阳眼神坚定地看着召芫,对她:“不用怕,我们一起去找旗主大人,我会保护你的。”
正是这坚定的眼神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支持着她面见了恪旗主禀明原委。
后来,合烟长姐因涉嫌杀人灭口被抓,受尽各种刑罚都没供出幕后指使之人,还大喊冤枉,恪旗主一气之下,把合烟长姐送到了火狱营为奴让她受尽。无澜姑姑替合烟长姐求情不成反被污,为证清白竟撞柱而亡,而合烟长姐听闻无澜姑姑的死讯后也嚼舌自尽了。
幸亏罗姑娘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可由于毒药腐蚀咽嗓,声音变得沙哑不堪,从此能歌善舞的魏国第一舞姬便不能再歌唱了。恪旗主为了补偿罗姑娘,便让她入住了含香院,接替了无澜姑姑成了容芳厅的新一任蒙姑姑。
而召芫因为检举有功,被新任的蒙姑姑破例从持香囊的奴婢直接提升为桃花贴的中等姑娘,其后又不断擢升,直至今日成为蒙姑姑的心腹。
那次之后也见过几次岚阳,可每次岚阳都是来去匆匆,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找恪旗主。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想多看岚阳几眼,便悄悄的躲在恪旗主会客厅外,好像听到岚阳什么“师父”“追杀”之类的,吓得召芫又做了几晚的噩梦,不过她也隐约感到这位岚阳公子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