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云散去,墨空中明月高悬,后半夜时分,整座山终于安静了下来,就连风也了许多。刘玉贞和孟语初盯着洞口巴掌大的一片月光出神,两个姑娘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话。
“暖风煦,流云追,枝头蝶儿双双飞
桃花水,游鱼洄,水上鸳儿啄羽勤
青云簪,罗衫,谁家女儿抚瑶琴?
思惟切,关山远,可有鸿书入心怀?
叹往昔,林下双影行,
奈今时,桥边只身回
风咻咻,不见人归
鸟啾啾,漫云化雨,只把梨花催。
他处山水阔,怎及门前碧草,
红楼花争芳,莫忘堂前燕,眼望穿……”
刘玉贞唱的凄凄婉婉,任凭泪水轻轻滑落,孟语初默默的听着。良久,孟语初开口问道:“姐姐,这是你们燕国的曲吗?”
“算是吧,时候听一个姐姐唱的。她的夫君出门久不见归,只剩她一人在家单相思,后来听她的夫君在外又有了妾室,早把她忘了,不久后就抑郁而终。女人呐,这命生就不是我们的!”
“姐姐,你认命吗?”孟语初突然问道。
“认命,不认又能怎样?我们能挣脱得了吗?”刘玉贞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我觉得姐姐很坚强,你现在不就是在努力挣脱吗?”孟语初闪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语气诚恳而又坚定地。
“没用的,就算逃出聊牢笼,外面又会是一个更大的牢笼。这下是男人们争斗的世界,我们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属品罢了!”刘玉贞仰头靠在洞壁上,盯着上面黑洞洞的地方黯然神伤,“其实想想,真的做了压寨夫人也不见得是件坏事,终日流连山间,总比被人利用了好!”
“姐姐快别这样想,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总不能再回去吧!我想过了,等咱们下了山,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可以做女红,或者代人写写书信也能过活,总之,咱们一定会好起来的!”孟语初畅想着,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郑
“好,妹妹真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刘玉贞不忍心破坏她的梦想,呵呵浅笑着应着她。“妹妹不打算回家看看吗?”刘玉贞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孟语初的心瞬间沉了下来,“我自卖自身,对家父来就是奇耻大辱,他定不会再见我”心酸不已,眼泪也悄然滑落。
“好妹妹,你这样做又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你的亲人才付出的,你这般识大体,想必令尊会体谅你的!”刘玉贞拉着孟语初的手安慰道。
“姐姐谢谢你”孟语初泣不成声。这段日子,每当有人听到她的身世只会感慨世事无常,除了李奉朝,再无一人真正为她着想,她一个尚未涉世的女子独自承受着背叛家族祖训的压力,面对着别饶非议,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现在听到刘玉贞这番话,一下子戳中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决堤而出。
等孟语初渐渐安静下来,刘玉贞帮她擦干眼泪,笑着:“咱俩真是有缘,都是有家不能回,以后咱俩就是亲姐妹了”
“嗯,姐姐,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孟语初拉着刘玉贞的手,噙着泪点点头。
“姐姐,你的手好凉,你冷不冷?”触摸到刘玉贞冰凉的手指,孟语初担心的问道。
“不冷”也许是心比身体更冷,也许是习惯了山洞的温度,刘玉贞真的感觉不到冷。
孟语初望望外面的月亮,估计也快亮了,便道:“姐姐,月光这样好,要不我们现在动身下山吧,不准亮以后那些官兵又要来搜山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刘玉贞着就动身站起来,可还没站稳就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黑,一个趔趄又跌坐在地上。
孟语初忙去扶,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