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邑关西南城郊,木石掩映间一座别致的建筑悠然而立。不同于城内高大巍峨的建筑,这里房舍楼台更显清新雅致,门前镇宅不是雄狮神兽而是一对翩翩起舞的仙鹤,门梁上的匾额借着灯笼里的微晕和月光隐约看到三个大字“凝露堂”。
议事厅里灯火闪烁,主位上一张宽大的桌案,上面散乱的放着几张文书,桌案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挺着将军肚倒剪着双手正来回慢慢踱着步子。那人踱了几步后回到主位转过身来坐定,一双飞峰眉平添了几分霸气,一对深沉的眼眸如鹰隼般犀利,让人不寒而栗,左侧面颊至耳根处一道蜿蜒着的伤疤在烛火照耀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你们再一遍,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威严的声音犹如一道响雷。
“叫叫落草岭”地上的阴影里瑟瑟的跪着程怀财和朱全。
“他竟然连我凝露堂的苗都敢劫,哼”一丝危险在空气里蔓延。
地上的俩人下的赶紧磕头:“旗主大人呐,的都报了门户,也报了您的威名,可落草岭那帮不识高地厚的土匪混子还是劫了咱的苗,还出言不逊,”程怀财一边流着冷汗,一边还不忘添油加醋。
“什么?嗯”深沉的声音炸的俩人耳膜嗡嗡响。
“别是的押车,就是旗主大人来也一样敢劫,还以后转劫咱凝露堂的胡,不管是人还是财都一并收了去!”程怀财已经一身冷汗,可还是没忘了添油加醋。
“他真这么?”恪威龙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眯着眼睛问。
“是是这样的”,程怀财用肘轻轻碰了碰朱全,朱全慌忙答道。
“宁掌堂,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恪威龙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问道。
堂下一侧交椅上坐着的一位长袍男子站起身来,脸颊消瘦,颧骨突起,配着那修剪的尖细的胡须使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奸滑。
“旗主,属下打听过了,这落草岭的匪众是最近一年才拉起来的,都是一些流亡之徒,没什么靠山,不足为惧。想咱凝露堂在蒲邑关一带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了,不管是哪条道上的都得让着几分,这落草岭太不知道高地厚,应该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这宁掌堂专门负责调配堂内事物,包括堂内各司口的任命,各县属的关系疏通,各月场的联络等事宜,相当于凝露堂的总管家,所以消息也最为灵通。
“既然不懂规矩那就得教他们懂点规矩!”恪威龙睁开眼睛,问道:“落草岭是哪个县属?”
“禀旗主,属蒲邑关下的万县所辖”程怀财谨慎的回到。
“万县?”恪威龙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看向宁掌堂问道:“这个县令可有月奉?”
“月奉二百釿布。”这是宁掌堂职内事务自然很清楚。
万县不过一个县,又是穷乡僻壤,朝廷的月俸也不过百钟,凝露堂每月给他二百釿布已经是他最大的一笔外奉了,这次在他的地界上出了事,这县令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次给他四百釿布,叫他发兵剿匪,所需器物辎重我凝露堂资助他,务必一举剿灭!当然,剿下的财物与他四六开。”遂又对着宁掌堂:“还有宋将军那里,咱也养了他这么多年,是该他出力的时候了,这些事你亲自去督办。把这俩蠢货也带上!”最后撇霖上的二人一眼,吓得二人又是一阵哆嗦。
“是!”三人齐声应道,随后各自下去准备了!
蒲邑关下辖四县八属,地虽广,但因处于魏韩秦三国交界处,多年来征战不断,所以人烟稀少。而且岭多岳险,又有白河水时有泛滥,故三国对此也少有管制,因此这蒲邑关就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然场所,这凝露堂也因此愈发的壮大。常年从各地拐带来全被部押滞在此,还拥有自己的护卫队,所配资械也与朝廷的御用军队差不了多少,而且凝露堂还暗自发展朝中的关系,勾结拉拢了不少朝中大员,因此周围不论是官是盗是匪都对其又恨又怕。那落草岭的莽夫们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自己找死!
“落草岭”恪威龙长出了一口气,又靠回椅背,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外面的月亮,眼底全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