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万?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慕容恒的神经,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也不禁向后摇晃了几下,幸好王璎及时扶住才没倒下去。“看来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他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王璎和吕安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突然,慕容恒甩开了王璎的手,转身上了台阶,坐回龙椅,正色道:“吕安听令!即刻起,擢升为左将军,统领禁军!因大将军风明玕心怀叵测、违背圣令,致我北国将士伤亡惨重,威胁我北国基业!朕命你即刻捉拿风明玕归案,对其族人严加看管,待朝廷查明后,并案审理!王璎监督执行。”
吕安顿觉五雷轰顶,头晕目眩。他张大了嘴,几欲辩解些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慕容恒。待慕容恒说完,吕安竟然连领旨谢恩也忘记了。身后的王璎使劲地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笑道:“左将军,还不快快领旨谢恩!”说着还不忘记在他的腿弯处悄悄地揣上一脚。吕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主隆恩!卑职领命!”
城外的叛军被风明玕逼退至五十里开外,为防止慕容晗再次反扑,风明玕命令所领军队暂时驻扎城外,一边防范一边清理战场,安排好驻军后风明玕便策马回城,准备向皇帝面呈军情。就在距离城外不到一里处,迎面飞驰而来一匹骏马,与风明玕撞个照面。风明玕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副将孙浩手下一将领李沫,只见李沫神色慌张,见了风明玕竟连礼节都忘记了。正欲开口呵斥,李沫却道:“将军切莫进城!快随末将回头前往前方军营!”然后不由分说,一把扯过风明玕的马缰绳,调转马头飞驰而去,口中不停地催促道:“将军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前方我再细细说与将军!”
二人一路飞奔,直到驻军营地才停了下来。李沫翻身下马,行礼道:“将军,我乃副将孙浩将军手下李沫,刚才情况紧急,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赎罪。”
“不妨!究竟何事?”
“圣上已发皇榜通缉全城,缉拿将军,京都城里此刻怕是人皆尽知了。并且将军府此时也应该被围的水泄不通,怕连只蛾子也飞不出来!刚才正是孙将军安排末将趁着混乱逃出了城,孙将军让末将转告大将军‘护好风家军,切莫进城!府里上下由孙将军照顾周全’,另外,城中禁军伤亡惨重,活着的战斗力不足三万,除了守卫皇宫还要搜捕叛军残留,短时间内应该腾不出手来出城追捕大将军,依末将之见,将军守住这城外的数万兵力,不怕没有翻身机会。”
“陛下凭什么猜忌我风明玕?我豁出这条老命为朝廷卖命,他竟如此对我?我风家时代忠良,铮铮铁骨,怎能凭小人片面之词就定我叛乱之罪?天理何在!我定要当面向陛下问个清楚!”风明玕顿时失去了理智,咆哮不止,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作为一个军人,连马革裹尸也能欣然接受,唯独承受不起这种无端的怀疑与诬陷,这远比那万箭穿心还要可怕。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切不可冲动。将军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这数万兄弟想想吧!我等虽然编入禁军,但是我们知道自己都是‘风家军’,这个称号令我们骄傲,大将军不妨走进营中问问,这中间有许多人一家几代人都是风家军。今日将军若自投罗网,这数万弟兄的命将何去何从将军想过吗?皇帝的性格将军应该比末将更清楚!”
在李沫的一番劝解下,风明玕终于冷静下来,目光暗淡,神情凄凉,不禁长叹一声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带着这帮兄弟们日后又将何去何从?”
“依末将之见,晋王府目前是将军的唯一出路,如今的局势恐怕也只有靠晋王爷出面了。”
风明玕思忖片刻,一抹坚定的目光在他的眼中流动着,将刚才眼中的那些悲伤、无助、落寞一扫而光,“恐怕也有这样了。我儿昊天怎么样了?”
战争一打响,风昊天就被父亲安排给孙浩一同驻守城内,天正则跟随自己。直到此刻风明玕才想起问问儿子风昊天的生死。李沫道:“将军放心,末将出城前已经找到昊天将军,并已告知利害关系,以昊天将军的聪慧定会保全好自己。眼下大将军还是想办法通知到晋王府,再晚恐有生变。末将这就回城去,一来关键时刻能给大将军做个内应,二来还可以想办法把城中情况通报给大将军。大将军不必担忧!”
目送李沫离去,风明玕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稳定军心。好在他带领的这支禁军都是他“风家军”的旧部,各路将领不需多言,他们都是跟随风明玕多年的弟兄,军队就是他们的家,无论是谁,纵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家与亲人受到了威胁。当风明玕告知了他们当下形势,一个个热血盟誓:“我等誓死追随风将军!”那声音犹如虎啸龙吟,响彻天地,一股苍凉而悲壮的气氛瞬间笼罩着整个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