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生所见,何日动身?”
“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天下乃苍生之天下,苍生安天下才能安!只是这龙来得早了一些,眼下时机尚不成熟,王爷仍需韬光养晦,以五年为限,五年之后方可动。”
“五年?先生,五年可不是个短的日子,不知豫章能否撑得过五年?”
“先皇余恩尚在,四方初定,各路神仙均是羽翼未丰,都不足以与当今圣上分庭抗礼,王爷也是如此。若王爷有心为天下百姓,何不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先生,朝廷似乎已经模糊得知小女异象,已开始四下打探,前面已派出几拨人马,均一无所获。但是他一定不会甘心的,只怕这事久了,再也瞒不下去。豫章最担心的还是日后小女性命可否周全?”王爷急切地问道,这才是豫章王爷的此行的目的,他是个心怀天下之人,如今天下,得益于先皇的勤政,国泰民安,至少直到此刻他豫章王依旧未动觊觎皇位之心。
“既来之则安之,王爷不必过于担心。若是天意如此,也只能如此,皆是命数,不可强求不可违!不过小郡主与我药王谷有缘,待其满三岁便可送我谷中长至成年。”
对于墨老先生这晦暗不明的话豫章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得深究。思忖了片刻,又问道:“先生,他日郡主会威胁到皇位吗?”
王爷此言一出,墨老先生心头一沉,沉默了片刻,不禁又轻捻银须,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慕容豫章也似懂非懂地笑了,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又道:“老先生,豫章还有一事相求,小女出生尚未取名,既然小女与药王谷有缘、与先生有缘,豫章想请老先生为小女赐名——”
“哈哈——”老先生朗声笑道,“既然王爷如此抬举老夫,那老夫也就当仁不让了,着实念在郡主与老夫有缘的份上——郡主身怀美玉,品行随母,这世间瑾瑶尽归王爷!那就取名单字‘瑾’,名唤‘慕容瑾’,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王爷一听,倒也称心如意,便连声称赞。关于郡主的事情王爷心中自有了七八分答案,心也踏实了许多。接着又把自上次别离之后发生的一些国事、军事说与老先生听,不知不觉这天就快要亮了,这才起身向墨老先生揖礼作别。又戴上斗篷,罩上面纱,出了大殿。
张清早已守在殿外,见师父一行出了殿门便迎了上去,前头带路,沿原路返回。墨羽将王爷送进密室,目送三人进了轿梯。看着飞驰而降的轿梯,墨羽心头不禁浮上一层浓浓的寒意:天下,恐怕从此又要不太平了。
要说王爷与墨羽的相识,倒也算是缘分。二十年前,先皇想让墨羽从他众多儿子中选一个做徒弟,墨羽独独相中了这个毫无靠山的晋王爷。意气风发的晋王爷一听,立即便要下跪行拜师礼,躬身到一半时却被墨羽托住了,他微微一笑,说:“晋王爷既然与墨某有此缘分,那今后就以先生相称,绝不能以师徒相称,否则,日后乱了辈分就不好了——”墨羽的话说的意味深长,听得慕容豫章稀里糊涂,不明就里,在场的人也都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只道是仙人说话多半都是玄机,也就没人深究这其中之意。
慕容豫章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在先皇的应许下便以先生相称。二十年来,二人成了忘年之交,其感情虽不亚于师徒,但是仍旧到不了师徒的份上,似乎始终隔着一段距离。每遇难以抉择之事,只要有可能,慕容豫章一定会登山拜访后再做决定。
清风徐来,马蹄轻快,回来的路似乎短了许多,晌午时分二人便到达城防营。稍作整顿,在午时之前又回到了府中。
豫章王将墨老先生的话原原本本地向风清瑶说了一遍,风清瑶听完皱起了眉头,一脸难过,说:“这么说女儿今后就不能生活在我们身边了?这将如何是好呢?”说着,竟然掉下泪来。慕容豫章只好寻些体己的话来安抚她,可是自己却也不免地长吁短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