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楸树林就得有树了?”女孩反驳道。
“那当然,人就叫人,水就叫水,石头就叫石头,男就叫男女就叫女。树林当然得有树了!”然后看到草丛里突然飞出一只蛾子,又道,
“蛾子就叫蛾子,难不成把蛾子叫成人,把人叫成蛾子?”林修泽毫不示弱,他心里想,样你也不知道我是学啥啥专业的,敢跟我在这里贫嘴耍腔。
“哈哈,你倒是挺能会道的哈,只可惜啊见识浅薄,你怎么就知道人不能是蛾蛾不能是人呢,你怎么知道男不是女女不是男呢,你不知道,所以你就更不知道这楸树林可以没有树,这河也可以没水。”
女孩伶牙俐齿一口不歇气像绕口令一样把林修泽绕晕了。只好拿出我总归比你年长几岁的姿态道:
“你们这些女孩子,就知道贫嘴,我问你,你一个姑娘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画画,就不怕遇到坏人么?”
“你都了偏僻了,那就是没人来的地方了,既然没人来哪来的坏人呢,再了,就算有坏人来,谁干过谁还不知道呢。”女孩子一副不屑的表情道。
“别看你人高马大的,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谁,谁要跟你动手啦,你,你这个女娃子真是不讲道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跟你这种女娃动手动脚的。”林修泽心急的辩解道,感觉捅了个马蜂窝,自己收拾不了眼看就要被蛰了。
女孩子倒是落落大方,站起来歪着头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伸出手来道:
“哈哈,不贫了不贫了,我叫公玉长因,你呢?”
林修泽见人家女孩给了台阶下了,立马伸出手来握了握,
“林修泽。”他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而着光秃秃的河流,名叫楸树林的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邂迥地方。
他还想起与公玉长因每年纪念日来此拍照的场景。
“明年不知道这里会怎样?”公玉长因道。
“还能怎样,这光秃秃的地方,难道还真的长出一片树林来?”林修泽笑道。
往事历历在目,然而却以物是人非,林修泽禁不住黯然泪下。
“你怎知道人不是蛾蛾不是人呢,就算我一早知道你是蛾,我又怎能忍心不爱你呢。”林修泽泣不成声的道。
“你是人是鬼是蛾是妖那又怎样,你倒是给我出来啊,你不是好要好好在一起,慢慢老去的吗,是你怕了还是你不敢了!”林修泽鼻涕眼泪一脸糊。
他想发了疯一样找寻着公玉长因的足迹,她到过的地方,她过的话,她做过的事情,一桩桩就像昨发生的事那样近在迟尺,可他与她的距离是生死间的遥遥相望,
不,是生死间渺无音讯,甚至在梦里都不曾见过。
黑了他才迷迷糊糊的上了楼,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却是公玉瑾良,她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公玉长因父母家。
公玉瑾良把林修泽让进了屋里来,梁明善也过来招呼了一下,厨房里阿姨正在弄着晚饭,梁明善声的对阿姨多做一人份的饭菜。林修泽红肿的眼圈,脸色暗沉颓靡,三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只听见厨房里传来切菜做饭炒材声音。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林修泽水米没进,枯坐着陪长因的父母,他们也没吃多少便匆匆撤下饭菜。良久林修泽抬起眼睛望着公玉瑾良和梁明善,沙哑着嗓子道:“爸,妈,你们千万别嫌弃长因,她一定是的了什么病,不是什么怪物。”
梁明善低下头来声的啜泣着,公玉瑾良伸出手缓缓的拍了拍林修泽的肩膀道:
“修泽,忘了长因吧,就当她从没来过,你还年轻。”
林修泽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装去,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如果那么容易忘掉,我当初又何必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