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很少出来?”林听洲扫了眼放不开手脚的叶奉。
虽说是个庶子,但好歹也是公子,吩咐府兵办事时也还是怯懦没有底气,而且,对外头的一切似乎都瞧得兴致勃勃。
看得出来,他贪恋外面的自由。
“我……我很少出来。”叶奉可能自觉丢人,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应已成年,在家里待着,岂能待的住,不嫌憋闷?”林听洲一边看着府兵们挨家挨户地搜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平日里还好,我从前就是在佛祖跟前长大的,平日里就在佛堂里待着,也静心。”叶奉憨实地笑了。
“你堂堂王府公子,自幼在佛祖跟前长大?王爷知道吗?”林听洲一怔。
“自然是知道的。”叶奉不自觉苦笑道,“乳娘一直带我到了七岁上就病死了,旁人跟我说,我娘礼佛,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我也就去佛堂里礼佛,我爹孩子多,几位哥哥又出类拔萃,我一个庶子,管来做甚?”
林听洲点点头,兴许是敬信佛之人,态度都正经了些:“哦,原来令堂信佛,你也是个有佛缘的人,你们母子在王府,想来也自得自在吧。”
“兴许吧,我挺自在的,可我不知道我娘怎么样,我从出生就没见过她。”叶奉想到这里,神色就颇为低落。
“冒昧冒昧,我原以为,你是跟随令堂在佛堂清修。你娘连你也不见吗?”
“也不见,我也想去找她,可我不知道她在哪,而且我始终是个男孩子,不能自由进出内院,等再大些,就彻底不能进了。小时候看二哥哥他们绕在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笑得那么温柔,我就觉得,我娘也应该会是那样的,可是王妃娘娘看见我,就变了脸色。”叶奉越说越丧气。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静街上。
此时已经宵禁,欢喜楼这样的地方最多只能营业到三更,此时已经熄了张扬在外头的曳曳烛火,只留着灯笼的躯壳在空中随风晃荡。
“我们一贯都是听话的,说宵禁不营业便不营业,官爷还是要来查?”覃三娘打着呵欠懒懒地下来,眼底因困意惺忪有些润意。
应该是歇下被喊起来的,未配钗环,松松地拢着一件外裳,眼角的风情因眼底那一点润意更加浓厚。
府兵此刻只想“阿巴阿巴”
“哟,这不是林公子么,怎么,这回王爷要为你破例,允许我这夜里热闹一回?”覃三娘刚走近林听洲,林听洲就不露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她又转头看向了旁边已经恨不得把头埋在地缝里做一个鹌鹑的叶奉。
“这位小哥是你的朋友?怎么眼生?”
“哦,他是王府三公子。”林听洲直截了当地回道。
覃三娘正欲靠近的手抖了抖,面上笑意也僵了僵,步子也往后退了退:“林公子,你这也不早说,显得我多不懂事似的,让贵人看了笑话。”
“笑不笑话的现在不重要,让你们这的姑娘们都起来,王府失了件宝贝,这些人一会儿要进去仔细搜寻,万一惊扰了可就不好了。”林听洲提醒道。
原以为覃三娘还会说些什么,谁知她竟也什么都没说,就上楼去了。
林听洲若有所思,但又摇了摇头。
欢喜楼还没来得及搜呢,就传来了消息,说找到了。姑娘们将将在庭院中集合,就听说让她们散了,难免有被耍的感觉,平日里几个刺头出言相讽,覃三娘却未似往常那样嬉笑怒骂间摆平,她自打知道能散了,就带头先回房了。
“三娘一贯不爱别人扰她睡觉,还请见谅。”覃三娘身边第一得力人月娘含歉开口,顺便眼风扫过那几个叽叽歪歪的,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理解。”林听洲颔首,便撤了出去。
“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在叶执阑的注视下,安王爷面皮涨的青紫。
叶隽颐憋着笑容面上义愤填膺,心中畅快至极。
安王叔这老狐狸,没想到也能有栽跟头的一天。
“你说!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