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一道玄色身影飘然而下,把叶春城拎到一边,顺便往床上扔了把匕首。
正是崔子。
卫蔚朝她笑了笑:“多谢兄长!”
崔子回以粲然一笑:“不客气。”
然后从袖中拉出一截麻绳,将叶春城困在一把太师椅里。
卫蔚也用匕首割开了手中的绳索,踱步过来。
“小伙子,姐姐来教你,人呢,话不能说太满,否则打脸的时候,多尴尬啊是不是。”卫蔚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来。
“你们串通好的?”叶春城晚间那一点小酒微醺让他登时清醒过来。
对了,若是她乖乖地配合着,演成了这一出请君入瓮,那怎么可能没有跟叶执阑他们谋算好呢。
卫蔚却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谋算。”
叶春城猛地抬起头来看她,那眼神中如绝壁的缝隙间透出的一丝光,带着些微的挣扎和试图翻身的期待。
“不过现在人赃俱获。”卫蔚气定神闲。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叶春城不太想得明白,她不过是个呵护在后宫之中的娇弱女子,后宫之中当前只得她一人,无家世却深受君恩,放在寻常差不多年岁的姑娘身上,早该不知飘飘然到何种地步,有怎会如今能坐在他跟前,笑指秋风。
看来赵栩栩视她为劲敌,想要除之而后快,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猜,是赵栩栩想让你对付我。”
叶春城只是扫了眼她,没说话。
“其实今晚这一场,原本我不会起疑心的。问题就出现在赵栩栩身上。”
“从我来王府,赵栩栩就跟叶小郡主如同双生姐妹花一样,形影不离,初初入府我就直指她拿小郡主当枪使,后面两回,小郡主同我有了来往,她都是步步紧跟着,唯恐一个不留神,我就拉了小郡主到了我的阵营里来。”卫蔚娓娓道来。
“小郡主直来直往的人,不曾听她说与赵栩栩起了过节,就说明,她们的关系依然还好,可今日比花节,一大早小郡主就赶过来,要我一路去东乡楼,不可能不提前告诉赵栩栩,况且这场席面,郎君们都去的消息下午也都跟小郡主说了,赵栩栩喜欢我夫君,叶棠溪知道这个消息没理由不跟赵栩栩说,可赵栩栩依旧是托辞抱恙,物极反常则为妖,当时我就起了疑心。”
“哼,照你这么说,那还不允许天下人临时有点事?这就算疑点?”叶春城不屑道。
“当然,若事发突然,说是凑巧也未可知。可赵栩栩抱恙,是因贪凉引了腹泻。她那么精细的一个人,怎会允许自己这种紧要关头出这种事,不过是有些心虚,想给自己整个不在场证明罢了。”
“其实一开始我疑心你们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我注意到我的杯子上有五皮粉,五皮粉确实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会引人去频频小厕。当天我们为着行动方便,便都不曾带侍女仆役,下这个药,是因为次数频频,总不好次次叫他们作陪,总会有我落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