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进了安王府,卫蔚就两日没有见到叶执阑。
就让小黑悄悄给她带了句话,叫她只管放心地、好好在这后院里玩儿就行。
卫蔚大约估摸出叶执阑的意思。
后院里头,只怕也是一汪深水呢。
“夫人说她明白了。”小黑又去找叶执阑复命。
“嗯,进了江集城,一举一动都在我那位王叔眼皮子底下盯着了。你须得谨慎些,别暴露了行迹。”叶执阑悠悠然刮了刮茶沫,又看向戏台子。
“得嘞,客官,那您要的茶点给您放这儿了,有需要您再吩咐!”小黑一甩手巾,俨然是扮成了一个戏堂里的小二。
“您真放心让堂嫂在那王府后院?”叶隽颐捻了粒花生米。
“那你把尹姑娘留在那里?”叶执阑扫了眼她。
“那……那我不是怕打乱你计划吗。”叶隽颐想想也是,他们在外头,比王府后院还危险呢,还是让她们乖乖待在里头吧。
“信要多久能送到你父亲手上?”
“几个暗卫一路轻骑,用的黄兴那边贡上来的白灵驹,不出十日,定能送到。”叶隽颐正了神色。
“唔,这场戏也排的委实差劲。这样的恶人,最后也能得了原谅,可见郑三郎是个没骨气的烂好人呐。”叶执阑唇边轻笑,尽显嘲讽。
台上咿呀咿呀地到了尾声,恶人幡然悔悟,跪求主角郑三郎的原谅,直言当初毁了郑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过错。
郑三郎终究狠不下心,也跪倒在那恶人跟前,唱道:“叔叔!从今后,可改了罢!咱们一家人,好好儿过日子!”
台下人啜泣声不歇。
叶隽颐惊了:“这……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还哭?是傻X吗?”
好人千辛万苦,在坏人手底下活出命来,又百转千折的在世人面前戳破坏人的真面目,就为了……
就为了最后整一出以真心感化天下?
这特喵的真是秀逗了。
老掉牙。
叶隽颐虽不是斤斤计较地小心眼,但一贯分不清楚,有些事儿,可以放下,当做没发生。可有些事,触犯原则和底线,那就怨不得他不留情面。
兄弟两这一点上还是一脉相承的。
“听说,这出戏刚刚出来的时候,先是去王府里演的,安王爷大悲,直道令人感动,世间事终逃不脱一个亲缘,到底还是一家人。”林听洲也颇觉无趣,顺便给叶隽颐普及。
“哦,这样啊?”那为什么底下哭成一片能理解了,这都传成佳话了,王爷看哭了,他们还能看乐了不成?叶隽颐摇摇头,总结道,“真不要脸。”
说话间台上已经演完了,叶执阑一收扇子,起身道:“走吧。”
“堂哥,咱们这又是去哪?”
外头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沿街的商户挑起了灯笼,整个街道在半掩的晕晕黄昏中,就着轻风,曳起烛火喃喃,似美人半倚窗前,看络绎不绝的来往人的脚步,无端缠起一股旖旎。
“去欢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