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打算,乔装一番,悄悄进城,打探风向,有陆浅这么一个摸得清楚情况的内应在,不行就假意挟持一回陆运和,等他解了毒再想办法全身而退。
可是就在还有半天到荆川时,他们被围了。
原本叶执阑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突然眉头一皱,卫蔚立马狗腿道:“饿了?渴了?风大了?”
他摇摇头,扫了眼这几天无事献殷勤的卫蔚,眉眼更沉,沉的卫蔚心里都没底,寻思着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呢,还是说错了什么。
林听洲原本在左右手互相博弈,与叶执阑对视了一眼,便心中有数,顿了顿落子的手,索性把这一局棋搅了。
陆浅看得正得劲,这一下子搅了她拦都拦不及,嘟囔道:“我瞧这一局下的挺好的啊。我赌左手赢的,还没出个结果呢。”
林听洲没说话,却是盯着叶执阑,神情如出一辙,不过林听洲比叶执阑明显一点的动作是,他在侧耳听动静。
两人都不言语,卫蔚便知,怕是他们察觉了什么事儿,想想眼下,最坏的也就是遇见陆家派来的人。
叶隽颐在两人以后发现的不对劲,他是骑马随车的。原本安排林听洲也是骑马随车的,可是林听洲认为会晒黑,美白不容易,就拒绝了。陆浅对他千依百顺的,别说他怕晒不骑马便坐马车,就是他如果嫌挤,那她都能把他们都丢下马车的。因此这段时间作为蹭车的,除了叶执阑嚣张了些,其余人都是低眉顺眼。
外头的风声都显得有些凝滞,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平白透出一股子萧瑟肃杀。两旁树影窸窸窣窣,似如人影在期间穿梭,马儿也感受到这异常的氛围,脚步踢踢踏踏,略显得有些烦躁。
“堂哥,情况不太对。”叶隽颐慢下马来,俯身靠近车帘道。
“嗯。”叶执阑半眯着眼,听着随意地应了一声,但卫蔚观其神色,看得出,他在认真地侧耳听动静,下意识连呼吸都放慢了些,生怕干扰到叶执阑。
现在她几乎可以推断,叶执阑和林听洲,武力值是相当的,加上叶隽颐的功夫也是上乘,叶执阑带出来的隐卫,大部分抽给了羌文,护送他回锦安城,还是余了一小队人马,在暗中跟随他们。这样的阵容都不能让叶执阑完全轻松下来,就说明,来的人人数要比他们多得多,可即便如此,这一局想要全身而退虽不是容易事,但也不至于会把自己交待在这。
叶执阑一睁眼,就看见卫蔚那担忧的神色。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叶执阑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放下心来,卫蔚侧目看他,心里头一直以来那一团疑惑始终没有问出口,究竟为什么叶执阑对她青睐有加?她再怎么,也不至于会相信叶隽颐一直说的,叶执阑对她一见钟情。
可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风穿叶声,箭雨沓至,叶隽颐在外头剑光翩飞,挡住了不少暗箭,即便如此,马车的车身仍不断有沉沉地“笃笃”声,林听洲下意识护住陆浅。叶执阑也去拉卫蔚,可卫蔚快了一步,拉尹染一起半趴下身,同时冲叶执阑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外头叶隽颐也跟着大喊一声:“堂哥堂嫂,尹姑娘就交给你们了!”说着打马往那片箭头来源的深林里去。
叶执阑看了看抓空的手,得了,抓了把寂寞。
这马车再坚固,也是个醒目的靶子,不能久留。
“我出去驾车,到林深处,你们便跳车隐蔽起来。”外头的车夫已经倒了,如今马儿受惊,撒开蹄子就狂奔,一车人颠的东倒西歪,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林听洲提议道。
陆浅艰难地抬起头,动了动嘴唇,最后说出口的话还是成了:“那你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