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野先前的位置坐下,牧云河拿起顾野喝到一半的啤酒,朝二人看了一眼,顾野说了句“你喝吧”,于是,牧云河仰头,将剩下半瓶啤酒咕咚咕咚全灌了,一滴未剩。
呼出口气,牧云河问:“我在做梦吗?”
“没有。”
“你想想办法吧,让我接受。”
“一咬牙,一跺脚。”白术体贴地安抚他,“再不行,眼一闭,完事。”
“”
牧云河脸都绿了。
顾野踱步过来:“不行的话,我”
“不行。”白术说,“你在里面没法用电脑。何况,这事儿得他来。”
牧云河问:“为什么?”
白术很直白:“我不需要失个恋就要死要活的帮手。”
牧云河哑言。
“哥,只要你说一句,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你可以当你的财务部部长,坐办公室,以后不需要插手任何有风险的事。”白术很平静地说,“当你做了这件事,你今后要面对的,风险不会比更小。”
“你一直在做这样的事?”
“嗯。”
“为什么,这跟要做的不一样。”
“因为这些事不会摆在明面上给你看。的发展和救援,从不是一帆风顺的。”
“纪叔叔知道吗?”
“知道吧。”白术说,“他的假身份比我还多,这两年我发现三个不止。”
牧云河眉眼掠过抹惊讶。
房间里很安静。
良久,牧云河抬起头,长途奔波令他有些憔悴,轮廓却更锋利了些,他说:“我做。”
他走到门口。
白术忽然说:“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牧云河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如风:“我信你。”
门被关上。
站在一旁安静看着这一幕的顾野,瞧了眼白术,说:“你这么关心他,不一定非拉他下水。知人善用,他擅长赚钱,待在商场运筹帷幄,不比脑袋悬裤腰带上要来得安逸。”
“他喜欢楚馥。”白术抿了下唇,继续说,“我希望他要么能痛快放手,要么能追问楚馥一句原因。他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该待在酒店里消沉。”
顾野觉得这套路很熟:“像你一样?”
白术仰起头,问:“我要不对你死缠烂打,你会反过来追我吗?”
默了片刻,顾野回答:“不会。”
“我要是跟他一样消沉呢?”
“我会很心疼,但会把你推得更远。”顾野并不隐瞒,“不是一类人,不会有结果。”
“是吧。”
白术剥开一颗葡萄,手一抬,送向顾野唇边。
顾野一张口,吃了,薄唇滑过她的指腹,触感细腻。
他视线缠上来,温柔且炙热。
白术若有所感,视线跟他的对上,并未含蓄委婉,任由顾野凑上来所求。他吻得认真且温柔,技术与日俱增,轻易找准白术的敏感点,白术在他手里没一点防备和倔强,轻易缴械投降。
被褥陷进去一块。
平整的被套塌出一道道的褶皱。
顾野低声问她是否可以,得到她肯定回答后,却在关键时刻停了手。
“等回家。”顾野这样说。
这间异国他乡的破败旅店,不合适。
“哦。”
白术眼睛如蒙了一层水膜,亮亮的,没有说什么。
休整一晚后,白术、顾野、牧云河扮演好各自的角色,一起上了货轮。
美人老板热情欢送。
白术在心里谢她不闹事之恩。
牧云河晚上没怎么睡好,似乎失眠了,眼圈是淡淡的乌青,但是,他身上的青涩、紧张、茫然退散得一干二净,眼神坚定,甚至裹了些阴冷和危险,长出来的胡茬未挂掉,衬着微长的头发,气质陡然一变。
真跟冷酷的杀手有几分像。
他显然是有静心研究过的。
对待这一次“身份扮演”,开始认真起来。
一路上,牧云河都保持沉默,没有跟顾野、白术交流。
下午两点,货轮抵达恶魔岛。
白术和顾野押着牧云河走下货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