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全是星星点点的刺眼金花,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只听见耳边各种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短暂的休息中,眼前的画面渐渐由金转黑再转亮,我喘着粗气望向二楼那破损的窗口,目光却正好与站在窗口阴着脸往下看的康纳迎头交汇。
四目相对之下,我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扒开人群开始慌不择路的逃窜。
整条街道顿时鸡飞狗跳,路上的行人亦对我的莽撞纷纷侧目,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
“克洛伊!……克洛伊!快来接我!”我冲着手腕上的麦克风大喊,奔跑中,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看到了屋檐上那一闪而过的衣角。
我感觉自己整个脊背就像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各种酥麻、各种酸痒,越逃越觉得仿佛陷入了天罗地网,极端无力、极端恐慌。而这一切的原因,正是那在我身后的屋顶飞檐走壁的白色卫衣——那个只会带着个帽兜,在各种地方疯狂跑酷的“脑瘫”刺客。没想到时间来到了现代,这些家伙还是这么“跳”!
我捂着身上的伤口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穿梭,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身后如影随形的康纳,只能是越跑越慌,连回头看上一眼位置都顾不上。
身体的伤势更进一步加速了我体能的消耗,我开始脚步发飘、喘的就像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短短两个街道的路程,此时对我来说竟像是一段仿佛远到天边的距离。
终于,在跨过了像是山和大海一样艰难的路途之后,我欣喜地看到了停在巷口的那辆破旧的雪佛兰皮卡。车内,克洛伊正兴奋地冲我挥着手,大喊“快点!超人!”。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这辆老的不能再老的破车是多么的漂亮,就连车身上那些掉渣的锈痕在此时看来都格外的顺眼。
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虚脱,全身都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就像是个濒死到回光返照的人一样看着心中那象征着希望的皮卡车痴痴地笑,我想,如果有个镜子,我现在一定笑的很灿烂。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头顶骤然传来一阵衣衫猎猎鼓舞的响动!
状态全盛的康纳从屋顶纵身跳下,如同一只俯冲捕猎的老鹰,踩着我的肩膀便将我径直扑倒,举起右手就要把袖剑刺入我的后脑!
几在同时,一声沉着有力的女声从巷口的方向传来:“别动!motherfucker!”
锋利的袖剑随着警告堪堪停在我的侧脸旁,即便没有伤到我,我也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阴森的寒意,胸膛里的心脏“扑通”狂跳,就像揣了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我转头,只见坐在车内的克洛伊正单手举着那把被我扔掉的、从内森手中夺来的转轮手枪,侧身瞄准康纳,眼神中透着一反常态的沉稳和英气,不由得令我对她刮目相看。
“放开他,混蛋!只要你敢多动一下,我就立马爆掉你的狗头!”
康纳闻言,悻悻地松开我,站到一旁。
我惊魂甫定地爬起,喘到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好了,有这么个家伙追杀我,我的处境可真是艰难……
我看了康纳半天,想说些东西,但最终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无奈地一挥手,转身坐上汽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