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里来的船?”一艘巡船靠到了涌金号的左舷,一个穿着胖袄的把总走上来,对着水手大喊大叫道。
林河淡淡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把总指了指自己船上的令旗,喝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操江提督衙门的巡船,老子是大明王师,诚意伯爷的麾下!”
林河走上前去,一巴掌甩在了那把总的脸上,骂道:“诚意伯他老人家我知道,你算个什么狗屁东西,敢拦我们的船?”
还有两个小旗想要上前,却被林河一脚踹倒,那把总挨了打,却是不敢着恼,爬起来,咧着嘴问:“这位掌柜恕小的眼拙,不知道是哪位老爷家的船?”
林河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喝道:“我家老爷名讳也是你这狗杀才能知道的?”
林河这嚣张的模样看的阿海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林河这个怯懦的文弱书生,竟然敢对大明的把总爷如此跋扈,动辄就是殴打辱骂,阿海正愣神,李明勋从船艉楼走出来,喝道:“林河,住手!”
李明勋一抱拳,对那把总说道:“这位大人莫要着恼,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这位公子爷,不知如何称呼?”把总见李明勋是真能主事的,长的又是器宇轩昂更加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问。
李明勋从怀中拿出沈犹龙的帖子,递给了那把总,把总接过来一看,立刻跪在地上:“小的眼拙,真是白长了这对招子,冒犯了公子爷。”
李明勋笑了笑:“怪不得你,你也算是尽忠职守,倒是我这手下急躁了些,正巧船上还有些许水酒,便赠予大人了。”
说着,几个水手搬出来几个大坛子,摘掉封口,酒香四溢,李明勋随手掏出一个鹿皮口袋扔给了那把总,把总一掂量,里面银洋脆响,他连忙收起来了,把总热切的说道:“公子爷,正是冬季,长江水浅,不如让小的送您一程,您这是要去哪里?”
李明勋道:“去南京,你去得嘛?”
把总道:“哎呀,着实去得,提督衙门就在南京,小的回去述职呀。”
“好,李某人最喜欢你这般爽快的,来来来,先喝上几杯水酒。”李明勋招呼这把总坐下,一来二去的聊了聊,才知道他叫齐大志。
“那艘洋船怎生在长江口徘徊呀?”聊的多了,李明勋自然多问了一句。
齐大志笑道:“那洋船上个月便是来了,想去上岸收购生丝,但是却没有银钱,想以货易货,着实可笑。”
实际上这本是如今海商贸易的常态,一般的大宗贸易都是以货易货,特别是在荷兰人那里,很难拿到现银,泰西各国的商人获得金银大多运往欧洲,在如今东亚各个贸易港口,也只有日本长崎可以获得大量金银,而大明出产的生丝、丝绸和茶叶瓷器都是高价值的大宗贸易商品,而所需的胡椒、香料等东西确实不足,无论是泰西商人还是日本,都拿不出足够数量和价值的商品,所以大量的金银流入大明,一直到西班牙人和日本人控制,这个趋势才缓了下来。
李明勋微微点头,貌似随意的问道:“他船上都有什么玩意?”
齐大志噗嗤一声笑了,嘲弄的说道:“印度棉布,哈哈哈。”
李明勋也是跟着笑了起来,江南可不止有生丝,松江棉布同样出名,质量也更好,号称衣被天下,运来印度棉布简直是可笑,而另外一个总旗也笑道:“还有二十两一支的佛郎机火铳,啊哈哈!”
这同样是个十足的笑话,大明的军制已经腐烂到根子上,而大明又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无论是朝廷还是将兵的武将,都不会为士兵购买二十两一支的火铳,有这个钱,都能雇佣五个丁壮参军了。
“这些英国人怎生如此迂阔,你们告诉他事实,他们也该离去才是。”阿海插嘴说道。
那齐大志喝多了酒水,明显有些话多了,他压低声音说道:“小掌柜这就不知道了,其实那英国人船上原本还有不少的缅甸宝石,那着实是好货,却被咱们诚意伯给摆了一道,白赚了几十块宝石,这厮还想与咱伯爷说道说道,被哥儿几个堵在了长江外,连这长江口都进不得呀,哈哈哈。”
这个时候李明勋才完全明白,感情是诚意伯这位刘伯温的后人,给人家英国商人来了一次仙人跳,卷走了高价值的宝石,所以才不愿意离去。
阿海却是对泰西人战舰的实力心有余悸,诧异问道:“你们就不怕他们真的报复?”
齐大志哈哈一笑:“小掌柜这话说的差了,咱大明泱泱大国,天朝上邦,还怕他区区一个蛮夷,他若敢动手,长江口的巡船上的士兵,一人吐口吐沫都能淹死这些红毛番子。”
一群官兵喝的七荤八素,被属下扶去了巡船上,阿海却是凑了过来,低声问:“师傅,您是不是想要那艘英国船?”
李明勋呵呵一笑,说:“你个鬼精灵,就你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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