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有谁在低低呻吟,带着隐忍的痛楚,却在她惊觉坐起的一霎戛然而止。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浑身汗出如浆,终于清醒过来。
梦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梦中人的对话也还回旋在耳边。她甚至能觉出梦中那男子清冷言语之下,暗藏的触手可及的温暖。
可奇怪的是,明明梦中之人近在咫尺,她怎么却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她说不清他们给她的感觉是遥远还是亲近。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下意识地先看向景知晚的外衣。
他安安静静地盘膝坐于她对面,衣衫上被燎出的破洞还在,但火堆已快熄灭,幽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太出,更别说喷出灼烧她的火焰了。
如此离谱的梦境,只怕还是缘于景知晚那张时刻不忘刻薄她几句的臭嘴。
阿原起身添了柴,看火苗吞吐,木屋中渐又暖和起来,方才放心坐到边上取暖。
地上寒凉,偏又出了一身冷汗,若此时再受凉,毒伤之下只怕难免大病一场。她不是深闺里娇养的原大小姐,生病了连上好的大夫都未必能找到,还是妥善照顾好自己要紧。
景知晚依然盘膝坐着,阿原静下心来,才发现他的姿势有些怪异。
他低眉阖目,神色似无异样,但额上和鼻尖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他的双手居然握于脚踝,宽袖下的手臂隐见微颤。
阿原记起方才醒转时听到的低吟,忙挪过去,问道:“景……知晚,你是不是不舒服?”
景知晚开始不理会,待察觉阿原一直侧头打量他,方才睁开眼来,不耐烦地睨她,“没什么。你蛇伤好了?还不躺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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