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哇的一声又哭了,“大家听听,明明是他们家欺负人在先,如今倒好似要打发要饭的,我孤儿寡母是穷,可也不是乞儿。你们韩家是仗着有钱欺负人吗?”
许氏这一哭,同情者有之,更多的则是看笑话,在大多人心里,都觉得韩家表少爷的衣服定不会太差,陆卓一件破衣,换了韩少爷一件旧衣,怎么看都是许氏赚了。
至于说韩家婆子的态度……穷的饭都要吃不上了,还顾着什么脸面?自古以来穷人就低人一等,谁去镇上给财主家做工,若能得财主家赏几件旧衣,那都是求之不得,感恩戴德了呢,许氏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婆子也从未见过这阵仗,本以为挨打的是他们家表少爷,表少爷不计较就是仁慈了,再给一件衣服怎么也打发了,谁知这女人却闹开了,是嫌占的便宜不够?
可要再多的她也做不了主,表少爷那脾气,若是咽不下这口气,回头还不得斥责她办事不利,丢了他的脸面?
婆子冷下脸,“那你要如何?若真计较起来,你家孩子打伤我家表少爷的头,这件事还得算算,一件破衣不值几个钱,我家表少爷可金贵着,到时怕是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了。”
许氏闻言道:“那就说说我家卓儿为何要砸你家表少爷,若是我家卓儿的错,多少银子我赔,倾家荡产也绝不赖账,大不了卖房卖地,卖了儿子再自卖自身。可若是你家表少爷的错,破了的衣服要赔,还要他当面给我儿赔礼道歉。”
婆子倒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硬气的乡下人,按说这件事她服个软,拿了衣服走,吃亏的总是韩家。
可这女人不识好歹,非让表少爷出来讨个说法,这表少爷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到底发生了啥也不肯说,显然是没占了理,她也不敢去追问,更不敢替表少爷应下来。
缓了下脸色,婆子道:“事以至此,我们也不愿与你再多争执……”
“心虚了?”许氏不依不饶,“那就让你家表少爷出来道歉,我们大人大量,许就原谅他。”
“你别不识好歹!”
婆子这些年跟在韩氏身旁,何时受过这个气?被个乡下妇人逼至如此,再也忍不住气,指着许氏暴怒了。
“就不识好歹了,你待如何?”许氏也扬着下巴与婆子对视。
就在众人以为两个女人许会打起来时,韩孝武从院门中出来,对许氏抱拳,“陆夫人,之前得罪之处,孝武在这里赔罪,还请陆夫人能够谅解。”
许氏得意地朝婆子哼了声,对韩孝武道:“按说这话不该我教训,可你说你也不是小孩子,哪能就仗着家中有几个臭钱就为非作歹?你多大了?我家卓儿才多大?你们能打起来本就稀奇,可打架就打架吧,小子们打个架也没啥了不得,但打输了就暗戳戳使坏的我还是头回见。我们好田村是穷,比不得你们高门大户的人家,一件衣服于你们有钱人家来说,怕是比不上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可对我们穷人家来说,一年到头也舍不得买一件,你说撕就给撕了,这脾气往后看谁还敢同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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