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铭娓娓道来这些往事。
的真是轻松随意又夹带着一丝的惋惜。
便就是这最后并没有刻意掩饰的惋惜,令容成落出了一阵后怕的冷汗。
就好像在战场上,以运气躲过了一枚穿心的子弹那样。
他和其余士兵不一样。他是狙击手。一旦暴露行踪在对方的狙击手下,能够躲过一劫,除了自己的反应速度,更大的可能性,就该感谢上一时兴起给予的运气。
他相信当年容氏断层的那位遗留的先祖的运气,并不是上的一时兴起。
更像是上的耿耿于怀。
当然不是上的怜悯亦或者兴起。
容氏对于上来,更像是一场犯罪的漏网之鱼,逃窜多年,流落他乡。但是不管是多久,人间的犯罪或者还有追诉期,但是对于九来,永远没有追诉期这一回事。
过二十年,过二百年,或者过两千年,都会睚眦必报。
容成心中一阵悲凉:容氏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九的记仇呢?容氏不也是如此吗?那个亡魂,那个血债,都躲到了鬼蜮的忘川途,都过了多少个二十年了?容氏更新换代了多少?不还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吗?
凡人可如此。九也可以。
没什么好双标的。
更何况
“更何况”青铭,“那些无辜精怪,先当了排头兵,做了你们容氏的陪葬。”
容成心中尚且不知是个如何感受。
又听青铭类似在火上浇油:“而且,死了一个神灵。”
青铭似乎浑然不知身边容成心中的翻江倒海,依然语气轻柔,仿佛在一件与他无关,也与面前容姓二人无关的前尘往事:“死的那个神灵,最后神落人间大地。当时地同哭,万山悲戚,他是九之神,但得住这一场地人间给予的送别。”
青铭点到为止。
只淡淡:“那一场牺牲,为人间神落。就好比大海的鲸落,那位神灵化作人间山川森林,溪流百川。令不毛之地生出绿叶,长出红花,遍地青草,牛羊生生。也算是那一场浩劫中唯一的欣慰。”
青铭:“不过至那之后,地人间,皆无精怪了。你看这人间,还有鬼存在。可是这成精成妖的传闻,皆都没了。就连人间儿,都不信这一出把戏。什么物老成精之类的能够被吓唬住的,还是鬼蜮的传了。”
容成到这时候,悟到了一点什么。
容成在要确定这一点的悟到之前,必先确认些别的。
容成:“所以,白老师你对于容城所为,一清二楚?”
青铭点头。
青铭甚至还替容城话:“容城当时表现似乎要到了忘川途才能唤醒这种记忆。也不知道是由了什么缘故才种下这样的诅咒。不过既然解决了,报仇雪恨,等等于是破了这个诅咒。那也是好事。省的日久长的,一代传递一代。我在想,容城醒悟的的契机,是不是也和我有关?”
青铭见容城不解。于是解释:“如今的忘川途想要在人间开道,必然需要引路人。我初次来人间是十五年前。由此触发。”
容成:“容城今年十九岁。如果要对应,应该是容若。我另外一个弟弟。”
青铭:“你可以理解为时间的滞后性。”
容成无话可,最后只能干巴巴一句:“白老师才是神灵,自然以你的为准了。”
青铭谦虚:“白老师的也不定是一定准的。莫要全然信任。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任何事情,偏听偏信都会造成物极必反的结果。”
容成点头,面上做了个谦虚的态度:“受教。”
许是话言谈令人放松。
容成当下便有这样的感觉。
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大概谈笑不绝,连那绝望和灰心都能一起灰飞烟灭了。
容成觉得,这世上总有不如人意的事情。
比如死个痛快,亦或者死个明白。这种简单要求,其实往往都达不到。
既然眼前有慈悲为怀的神灵。不然求一番情分。
容成缓下语气,想问青铭:“为何要覆灭容家呢?如何覆灭呢?是一场意外?还是灾?”
容成不知道自己如今嘴角扯出来的弧度还能不能称之为是笑意,他带着这样的不明的情绪和表情,听青铭:“容氏在人间,一直都是不合规矩的存在。”
青铭反问容成:“你们有没有想过,容氏是如何存在的呢?”
青铭眼下的位置,依然还是容若的病床前。因为青铭的可以,容若一直在不受打扰的沉睡。青铭抚摸容若柔软的黑发,大拇指轻柔的抚过容若薄薄的眼皮,划过容若浓密的睫毛,“容氏的眼睛”手势再往下,搭上容若跳动的颈部脉搏,“容氏的血”,目光再落到柔软的耳垂上,“还能听到鬼话的耳朵”
青铭的动作,一丝一毫都被容成死死盯着。
容成的眼前没有镜子,倘若有,容成该被自己如今的神情吓到。
那是如猛兽一样的神情。在猛兽遇到危险,家园被侵犯的时候的那种戒备,疑虑,和蓄势待发。
不管对方是什么,也不管自己是什么。
应敌,抗争,是当下唯一的念头。
但是作为假想敌的青铭却不带一点的攻击性。
青铭很快把手离开了容若的肌肤。
他让出了安全距离。
这是一个无声的示好的行为。这种行为被容成接收到。也被受用到。
虽然容成到现在,全身筋骨都还是紧绷的。
对于容成的紧张,青铭表示深度的理解。
毕竟,这是容家的大事。
但是,其实凡事要往好处想。
虽然容成似乎并不想知道容氏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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