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石鼓书院?白鹭洲书院?太平书院?”
宋明远每出一个名字,沈酒心里刚刚建起的坚定就崩塌了一分。
宋明远再想不出来,直接:“我哪知道?反正这皇家书院,和那些名家书院一样,不外乎就喜欢取这些名字。有的书院,不收朝代轮替的困扰,反而越发的兴盛,有的会运气不好毁于战火,要看命的。我当年为人,少年求学,是去的鹿州书院。如今里早成大湖了。”
宋明远这话一出,沈酒心中刚刚盖好的墙,塌了。
沈酒垂死挣扎:“所以,你不知道这人间的皇家书院叫什么名字吗?你不是管理人间事吗?”
宋明远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细节,于这现象乱世没有什么主要关联何况这今日人间乱了套,管他书院叫什么,连着皇帝都不知道要叫什么了。”
沈酒感觉自己被无端教训了一通。理由是他不分这乱世主次轻重。
可是既然他不是什么选少年,那这皇帝叫什么,他也做不了主啊
如此想一想,自己也算是冤枉。
还是专注眼前重要些。
“你到底帮忙不帮忙嘛。”
宋明远:“你知道狼和老虎,每次生儿育女,能生几只?”
沈酒不懂明明是他在发问,这么一掉头自己又成了被提问的。不过既然提问,他就回答:“三只或者五只呗。不过幼崽活下来不容易,母虎通常若是捕猎不到足够的食物,奶水不足喂养全部虎,会抛弃最弱的一些。狼崽子也是一样的。”
沈酒从在山林中长大,谁家山林里没猛兽啊。这一点问题,难不住他。
宋明远看他一脸得意和从容,又问他:“那兔子呢?黄鼠狼呢?老鼠呢?”
沈酒再回答:“那可多了,他们一年就能成年,然后就不停的下崽。”
宋明远:“所以啊。”
“所以什么?”
“所以,黄鼠狼是不会被灭绝的。虽然它弱无助又可怜,可是它狡猾呀,它跑的利落呀,它个头呀,它生得多呀。这就是物竞择,这就是上人间的公平。”
宋明远给他分析一通,然后又送沈酒一个白眼:“所以你就不要操心了。”
沈酒哼了一声:“我是除妖人,不操心精怪,还能操心什么。”
宋明远面对这句根本没想要答案的问题,认真解答:“你操心操心,若这下无妖之后,你要怎办呢?”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沈酒皱眉:“我早就了,若是下再无精怪了,我就回道观继续当我的道士。哪哪都能活。何况我下山驱除精怪,又不是为了营生。若不是因为我师父和我师兄们”
沈酒本来的正痛快,忽然就闭了嘴。
沈酒垂下眼帘,低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打量那笼中的动物。
越是装作无事发生,越是有事的。这世上,哪来什么无中生有的事情呢。
宋明远道:“你似乎,之前就没有提过你的门派。你你是道门出身,这不管有没有名气的道门,也该是不是挂在嘴边,宣扬宣扬才是。”
宋明远观察沈酒态度,继续往下:“按理来,就算是道门低调,也不能低调成这样。除非”
沈酒打断他:“除非什么?!”
宋明远回答道:“除非道门优秀,你呢,学艺不精,怕丢了你师父的脸,所以不答。但是又不像。”
沈酒回他:“怎么就不像?”
宋明远瞄他腰间的万物囊一眼:“这万物囊,和损妖锁,都是道门的法器。而且不普通。就跟修仙门派的乾坤袋一样,本就是稀罕之物。一般只有门派亲传弟子才会樱你不单单有,而且同时拥有万物囊和损妖锁两大法器我猜,你的万物囊里,应该还有旁的道门的法器吧?”
沈酒察觉宋明远的眼睛视线去处,一把捂住了万物囊。
那万物囊,化作原型的时候,就是个普通的荷包口袋。不过这东西认主,且善妒,且极其依赖主人。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偷旁人把这万物囊从主人身边带走,那万物囊就会发脾气,脾气大的万物囊会一口吞下那偷或者旁人,然后再生出软绵的脚,头也不回地跑回主人身边。甚至还会把自己缩成一掉团做委屈状撒娇。
万物囊,实际上,就是个精怪。
它是个对主人无害的,但是脾气极其暴躁又贪吃的精怪。
它可吞万物,故而叫万物囊。除了主人之外,谁也别想从它的肚子里掏出东西来。
无奈宋明远不是偷,也不是什么旁人。
他瞧一眼万物囊,万物囊瑟瑟发抖。
宋明远:“五铢钱,白凤盘还有红缨枕,五彩线,月光衣都在这万物囊中吧?”
宋明远看那瑟瑟发抖的万物囊慢慢往沈酒的怀里钻去,他凉凉道:“几乎一半的道门法器都在你身上你是要继承整个道门吗?”
沈酒哑然。
沈酒沉默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又委屈道:“来话长,一言难尽,我不知道从何起。”
他委屈,又怕自己哭出来,就呛声宋明远转移注意力:“你不是神仙吗?你不是典史一族的书写人间事的神仙吗?怎么连我道门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等我出来呢?”
对此宋明远的回应是:“人间一团乱,我都快连皇帝的名字都不知道了,我还关心你的道门?”
对此,一遍沈酒还尚且是信的。
邻二次的时候,沈酒很快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你不知道我们道门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偏偏知道我一个道士叫什么?”
宋明远朝他眨眨眼:“你猜?”
沈酒被那两个字和那双眨巴眼睛给愣住了。再开口,有点控制不住的结巴:“猜,猜,猜什么?”
宋明远对他笑,春风和煦的:“猜一猜,我一个神仙,为什么偏偏,对你一个道士如此关注啊?”
宋明远已经为沈酒丢掉一个答案:“你不是选少年。给你提示,我是因为私心。”
这句话完,宋明远又朝沈酒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时候,那个笼子的那只活泼的黄鼠狼不知道什么时候逃了笼子,它一溜烟跳到了宋明远的肩头,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学着宋明远的样子眨巴眨巴。
可是眼前的沈酒,比它面前的参大树还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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