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予目瞪口呆的听慧箜讲诉。
他舌头上有三言两语在打转。
他想他怎么可能记得那两年多前半月桥上的和尚?他只记得孔雀和牡丹的烟火,记得耳边的爆破声,记得那句三千世界,记得慧箜唯一一次打的诳语。
那和尚个头很矮,又为了看烟火挤在人潮前方,只空出一只手拽着慧箜的袖子,很快那袖子也被挤脱,被他寻了空拉走了慧箜。
现在这个眼前皮肉青紫,衣衫褴褛的厉鬼,居然是当时那个声音活泼的和尚?
为什么一个修行的和尚,怎么就成了厉鬼呢?
为什么一个江湖的年轻少侠,能认得出来呢?
贺兰予问慧箜:“师父,你如何认出来的?是那声花莲吗?”
慧箜点头:“不必来寺中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他不是自愿出家的,而是为了给家中体弱的兄长乞求福报的。他每日哭,哭到迷糊就会唤花莲。”
贺兰予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我只听家中若有孩子体弱难养,便会送来寺中于佛祖座下养大。没听过家中长子体弱,把幼子送来出家的。难道他们会认为幼子积累的福报都能转到兄长的身上?”
贺兰予心中对那个半月桥上活泼的和尚充满同情:“何况那孩子都十五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这个时候送来出家,岂不是作孽害人?”
贺兰予:“只怕那和尚心中充满愤恨,哪能修行什么?”
慧箜头越垂越低,面色已经白到透明。
而垂柳之外,已经安静了很久。
贺兰予起了好奇,看慧箜暂时无事,偷偷再次剥开垂柳朝外观望。
那年轻人正在与成为厉鬼的和尚对峙。
他手上的长剑染血,并未擦拭,厉鬼此时背对他,贺兰予反而能很好地看到年轻饶表情。
他并无恐惧,反而充满怜悯和为难。
他表现在面上,也出了口:“不必师父,我不想伤你。”
那厉鬼并无动作,似乎怔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年轻人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迹,朝不必试探性的迈前一步,他有意放缓音量,柔声细语:“你信我,我会帮你,想方设法的帮你。”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中哪一个字哪一个词触动厉鬼,厉鬼忽然动作起来:“花莲。”
厉鬼:“我要花莲。”
那中年侠客犹豫半晌,试探性对年轻人:“它要花莲,先给它就是,起码是个缓兵之计。”
他示意周遭损耗的随从的情况,:“得把这些人带出岛,不然恐怕会加重伤势。”
此时那厉鬼又是一番动作,它居然跺脚,唤道:“花莲!”
中年侠客不敢再那两个字。
年轻人不答。
此时那名极少开口的紫衣少女发声:“是不是,走了?不在了?”
年轻人很是艰难的点头,对中年侠客:“不见有她。”
少女又:“那个,也试过了?”
年轻人:“试过了,没用。”
少女:“那便无法了。”
她一直神情不太有什么变化,全程像个冷漠的旁观者,她此时忽然出手,夺过年轻人手上染血的长剑,对准厉鬼。
她似乎有意激怒厉鬼,她与厉鬼:“你叫不必?”
那厉鬼懵懂不知。
她唇角勾出一笑,十分好看,她又:“你要花莲?”
厉鬼咋听这二字,又是一震,厉鬼再跺脚:“花莲!”
少女:“你要花莲,你即刻就可以去见她。”
她手心翻转,手中长剑立时闪过一阵白光,白光夹带锋芒,直指厉鬼咽喉而去。
她出手极快,那年轻人即便在旁有所防备,依然慢了半步,他心急之下,立刻用力撞了一下少女,少女没料到他有这一招,剑锋偏了偏余,未曾断喉,只割破了厉鬼的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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