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分分的在菡萏院呆了两日之后,金若霖那边终于有消息来了。瑾苏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只要金若霖一句话,她便立马会赶往宫中。可是,丽香传话来说,金若霖只是想让她帮忙约见栎亲王。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瑾苏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早前养鸟的时候,白芨没少往栎亲王府跑,如今,让她再去带个话,还不是轻车驾熟。
想着金若霖和栎亲王恋人,如今皆是有婚约在身,公开见面,难免落人口舌,所以,瑾苏特意将此二人,约至京郊河畔。
栎亲王听闻瑾苏相邀,喜不自胜,早早的便等候在了约定的地方。
考虑到要出城,所以瑾苏和白芷特意陪着金若霖一道前去。马车内,金若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盆幽灵兰,看得出神。
一路,俩人皆一言不发。见金若霖心事重重的样子,瑾苏也不知该不该问,又怕问多了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千言万语,只得憋回肚子里。
目的地到后,瑾苏让金若霖独自前往,她和白芷,则在原地等待。
金若霖依旧捧着那盆幽灵兰,亦步亦趋的朝栎亲王走去,快到跟前时,还刻意停下来,检查一番妆容。确认一切无误后,这才拉起一抹微笑,继续往前走。
“王爷,”金若霖欠身行礼。
栎亲王回头,见到金若霖,先是一愣,然后不禁朝她身后探了探头。
金若霖也回头,同时好奇道,“王爷这是在看什么?”
“哦哦,没,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栎亲王回过神来问道。
“呵”金若霖轻声哼笑,“王爷竟不知,今日是我将您约来的吗?”
“噢,原来如此,”栎亲王后知后觉的笑了笑,“不知金小姐何故找我?”
金若霖将手里的幽灵兰递前去,“听闻王爷素来爱兰,这是我哥哥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的幽灵兰,眼下天气渐暖,想来,不久便该开花了。”
“幽灵兰?”栎亲王将花盆接过去,仔细的端详了一遍,眉宇之间,喜色渐露,转而又疑惑道,“可是,这样的珍品,世间少有,你怎舍得将它赠予我呢?”
金若霖眼眸微垂,双手紧紧的捏着手帕,重重的呼了两口气,这才应道,“王爷大婚,这,便算是我赠予王爷的新婚之礼吧!”
“如此,那便多谢了!”栎亲王谦逊有礼的笑了笑。
金若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瑾苏早早备好的小船,道,“王爷,天色尚早,不如一起乘船游耍一番?”
栎亲王连连摆手,拒绝道,“金小姐,今日你将我约来此人迹罕至之处,到底意欲何为?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给我送盆花?”
“我”金若霖低下头去,脸颊微红,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恕我直言,”栎亲王继续说道,脸色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你我皆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如此这般私下见面,实在不太妥当。”
金若霖紧咬牙关,眼眶里,泪珠已经在打转,她不敢抬头,怕这不争气的样子被看见,只得用力的点点头,附和道,“王爷说的是,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要跑,刚跑了两步,又听见栎亲王喊道,“金小姐”
金若霖停下来,背对着栎亲王,此时此刻,在她心底,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开口挽留她,能明白她的心意。
可是,事实是
“老九是个不错的孩子,看得出来,他对你也颇有几分真心,相信你们成婚后,他一定会待你好的!”
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金若霖再心里,是难以抑制的疼痛,眼泪也像是决堤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泄。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她飞快的抛开,却并不是直奔了马车,只是漫无目的的瞎跑。
栎亲王象征性的追了两步,但见瑾苏从马车跳下来追了去,便也作罢了。金若霖的这点心思,他如何能不知道,只是从前彼此都顾着面子,谁也不曾说破罢了。
如今不同,他心里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他再不能如从前那般随心所欲、放纵不羁了,即便金若霖没有婚约在身,他也定会绝了她的念头。
金若霖一面哭,一面跑,没跑多远便摔了一跤。
瑾苏前将她扶起,拿出手帕将她脸的泥土擦拭干净,安慰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见金若霖哭得如此伤心,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的幻想终究破灭,伤痛欲绝自然是在所难免。
“瑾苏,呜呜呜”金若霖抱着瑾苏,将头埋在她肩膀,失声大哭。
瑾苏轻抚她后背以作安慰。
待金若霖情绪平稳下来,瑾苏才将她扶马车,准备回城。
“若霖,”马车,瑾苏主动拉过金若霖的手,柔声问道,“一会我就进宫,去求皇撤回你与九殿下的婚事,可好?”
金若霖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头,道,“不必麻烦了,就这样吧!”
“若霖,虽然你与王爷没有缘分,但也不用急着嫁给九殿下啊!你可以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能等到属于你自己的真命天子了呢?”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此生,既不能常伴王爷左右,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金若霖悲伤叹道。
“若霖”
“瑾苏,你不必再劝了,我知道,你是为我下半生的幸福着想。但是我意已决,多说,亦是无用!”金若霖决绝道。
哀莫大于心死,金若霖一脸的哀愁,一双眸子黯淡无神,俨然没了曾经的灵动,瞧着都让人心疼。
金府门前,大红灯笼甚是扎眼。金若霖在马车内,任由瑾苏为她整理仪容。
“若霖,到家了,离大婚还有数日,你若”
没等瑾苏说完,金若霖便摇摇头,打断道,“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剩下几日,我会安心留在府准备新婚之事,你若得空,便过来搭把手吧!”
“好!”瑾苏笑着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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