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色光亮,便是天地元气。
奇妙的是,从外面照进来的白光到了里面,就变成了各种颜色的小星星。各色星星汇聚成了青、黄、赤、黑、白五种颜色的河流,就驱散了此间云雾。
如同点亮了五盏不同颜色的灯,就见天地分列青、黄、赤、黑、白五种颜色的漩涡,河流汇入其中,如同在天地间搭起了五座虹桥。
在过往的观想中,燕离只能勉强收集一点点这些漩涡散逸出来的“碎屑”,可怜他收集了十几年,才堪堪武者六品。
这时他心念一动,血肉之中居然发出轻微的剑鸣,就见虚无里突然凭空出现无数的剑影,冲入五色漩涡里。漩涡骤然加速,剑影沿着虹桥流动,在这过程里,剑影如同吸收了元气一样充沛起来,变成如有实体的小剑,无数的小剑往天门汇聚,形成一柄透明大剑。
大剑也在缓缓的旋转,每转一圈,都有无形的力量涌向天门。天门受力,便慢慢地撑了开来。
天门不断地被撑开,涌进来的天地元气便愈来愈多,使虹桥制造出更多的小剑,融入大剑之中,大剑愈发壮大,自然就散发出更强的力量,将天门不断地撑开。
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循环。
天门作为人体与天地沟通的渠道,愈是到后面,作用就愈是明显,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道法门的珍贵,已经不能用价值来衡量。
除此以外,在小剑冲击的过程里,五道河流又会散发一些余力出来,沿着冥冥之中的脉络,汇于一处洼地似的小水坑,这便是中丹田了。
虽然只是一些余力,可就这一下子,就比燕离以往收集的半年加起来的“碎屑”还要多。
元气不断地汇集过来,不断地挖掘着小水坑,使之变成了大水坑,这一过程对燕离来说,实在太美妙了。
一个时辰后,燕离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只觉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微运元气,胸腔似有汩汩的水声涌动,对他来说,无异于仙音妙乐。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修行也不宜操之过急,每天一个时辰练气,已经是极限,再练下去,就会开始损耗精神,百害而无一利。
感受着胸口处澎湃,他估算最多不超过十天,元气的量就能达到五品的标准,只要这几天紧守心神,加强对元气的控制力,就能暂时摆脱诅咒的阴影。
平复心境,开始打坐。
修行是完善自我的过程,所以修行不单单是锻体练气,还要修心。
圣人一日三省吾身,别人怎样燕离不知道,他自己每天最少入定一次。
半个时辰后,他取了举荐文书,来到酒楼大堂,叫了几个饭菜。
此刻大堂内坐满了人,都是各州县拿了举荐名额的修行者,他们三五成群,高谈阔论,讲些各地风俗人情,但更多的还是在讨论书院和时局,譬如书院某个女教习长得如同天仙下凡,又譬如燕龙屠杀死鲁启忠后,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其中最吸引人的还是西凉军机院挑战书院的消息。
燕离对这个倒是挺有兴趣,但这些学生都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他也只是听了个轮廓。
“这位兄台,在下连海长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件竹绿袒胸直领,气度洒脱不羁,拿着把折扇的男子走到了燕离桌前,笑容可掬,半拱手道:“你看大堂都坐满了,能不能让在下借个位置?”
修为挣脱了桎梏,效果立马体现。
燕离扫了一眼那男子手中的那把折扇,犹如金玉打制,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宝器,只有三品武夫以上才能拥有的神兵。
他卖给掌柜的雪箫,就是一件宝器。
“这里又不是我家,你爱坐便坐,有什么好问。”
自称连海长今的男子当即坐下,像个自来熟一样笑着说:“兄台一看便知是拿了名额的举子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在下盘桓永陵已久,待交付文书以后,不如让在下领兄台到处走走?”
燕离懒得搭理,自顾自埋头扒饭。
连海长今也不在意,又笑着说:“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个傻瓜,将价值数万两的宝器贱价五百两卖给了这里的掌柜,叫什么来着哎呀,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燕离道:“燕离。”
“啊对!燕离,兄台怎么知道的?”
燕离有些搞不清楚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他耸了耸肩,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傻瓜。”
连海长今一怔,正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京兆府抓捕凶犯,通通给本公子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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