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完那个探子的尸体,两人在岸边树丛的遮掩下又沿着河畔向上游走去。
两人似乎各怀心事,这次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很快便看到了树林中的火光。
火光幸好不是来自于河对岸,否则汪海这个不会水的文官还不知要怎么折腾白马筱。
他们的手脚更加小心安静,随着不断靠近,那火光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还有百米距离时,发现那是一堆篝火,似乎树林中驻扎着一片规模不小的营地。
十分安静的环境下,他们听见营地的方向传来一声很清楚的叫喊,“臭丫头,单枪匹马就敢闯爷爷们的营寨,胆儿挺肥呀!”
“你们这帮杀人凶手!”
听声音果然是云归,白马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在一片树丛后看到了营地的景象。
这营地果然不小,至少二十顶帐篷围绕着中间的一块巨大篝火,一旁四五十人围着一个女子,虽隔着人群看不清,但不难猜出那女子便是云归。
这帮人服饰各异,但都卷起了袖子和裤腿,露出坚实的胳膊和小腿,看着像是海边的渔民,更准确的说,是海盗。
“他们就是走蛟帮?”
随后赶到的汪海在他身边蹲下,只一眼便确定了身份,“不错。他们果然都驻扎在这里。”
白马筱看了看如此偏僻的树林伸出,心生疑惑,“奇怪,他们不也是来参加武宗大会的吗?武教司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处?”
就连黄巾帮那群乌合之众都有小行馆给他们住,没理由这帮看起来纪律性稍强的家伙没分到个体面的住处。
汪海解释道,“这次的武宗大会来的帮派实在太多,而且每个帮派来的人也很多,武教司一时间腾不出那么多客栈给他们,所以有一部分来得稍迟的只能驻扎在城外。那花子帮也是如此。”
白马筱缓缓点头,心想为了那个号牌,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都打的不可开交,更别说这压根没人管的城外了,这么一看花黎的死并不算稀奇。
“小姑娘,我佩服你的胆量。”
说话间,人群中有两个人搬来一张太师椅,这和这里的环境完全不搭。
他们将太师椅搬到篝火旁,随后便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穿长袍,是这群人中唯一没有露胳膊露腿的人,他的左眼戴着一只眼罩,走路一瘸一拐,乍一看看不出瘸的是哪条腿,左手是一个铁钩,看来也缺失了。
这再典型不过的海盗形象让白马不禁笑出了声,“这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海盗么?”
汪海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眼罩、瘸腿、铁钩手,海盗都这样,太明显了。”
汪海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你还做过海盗?”
白马筱瞪大了眼睛,“你这话又怎么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呵,你见过几个海盗?这帮人出了名的要命也要钱,除非你是女人,否则见过必死。或者,你还做过海军?”
白马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古代的见闻大多是亲眼所见,不像现代人,坐在家里就能了解人间百态。
其实要真比起来,白马筱在这里应该还算学识渊博了。
“不说这个了,你知道这老头是谁吗?”
“走蛟帮帮主,人称海上飞鱼的江狄。”
江狄端坐在太师椅上,抬起头望着云归,颇有些老大出来谈判的架势,“你是为,花老帮主之死而来的吧。”
云归狠狠的瞪着他,喝道,“废话!不然呢?!”
江狄微一叹息,“花老帮主说起来也是老夫的老朋友了,早年间靠着他卖给老夫的情报,让老夫一次又一次躲过官府的追杀。真要算起来,他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云归冷笑道,“救命恩人?笑话!你们走蛟帮就是这样报答救命之恩的吗!”
江狄的确也感到理亏,无奈般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搭话。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花老帮主之死,的确是本帮一位新收帮众所为,此人不知花老帮主与家父之间的关系,这才为了争夺号牌贸然出手。为此家父已经严厉的责罚过他。既然武宗大会定下的规矩就是号牌有能者得,发生此误会也是形势所迫,还请姑娘不要太过挂怀。”
这男子虽然也是一身海盗装束,但说起话来却是格外有礼,像个读书之人。
白马筱好奇道,“这人是谁?说话文绉绉的,像个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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