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东京,一如往常。市民们照常过着平淡的日子,挤地铁的上班族,殷勤招客的店家,交际应酬的商人,维持秩序的警察,依旧遍布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唯一不同的,要数那平常不曾见到的大卡车。平常偶尔路过的卡车,今日却出奇的多,每隔几分钟就会过去一辆,在东京的各个街道上行驶,可无论从哪来,目的地只有一个文京区的日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然而最不同寻常的是,这些卡车上载着的不是货物,而是人。每一个到达医院门前的卡车上,都会下来满满一车的人,他们打扮各异却都带着各种形状的黑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们往往一下车就会直奔医院,看着就像是去医院闹事的黑帮,那黑布包裹着的就是形形的武器。奇怪的是,医院的警卫们没有一个阻拦,反而将门开的比往常还大,仿佛是为了迎接他们。
虽然看着奇怪,但少有人在意,毕竟市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看上两眼、上两句后,就匆匆赶路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人进入了医院后,就径直乘坐电梯,往十分深邃的地底而去。
日医大附院的地下就是圣鸟医灵院,医院大楼顶上的通塔持续运行了几个时,没有一刻停歇,刚送下满满一电梯的人,就立刻回到地面,迎接下一波人。
这些各个家族的武士们,在白鸟家族安排的卡车带领下,陆续来到这里报到,开始了计划好的部署。
此时整栋大楼的玻璃窗户都被敲碎,每一个窗口都站着几个身背弓箭的女子,她们都是浮世馆的女子,太平时是侍应、舞姬,现在则一个个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武士,就如昨晚守卫浮世馆时一样。
每一层远离窗口的地方都设置了一个医疗队,是由整个医灵院的医生和护士组建而成的,其余的则聚集在大厅,那里是整个部署中压力最大的地方。
从另外二十二个区的灵町陆续赶来了不少幕府的武士,人数足有上万,他们按照赤井松平的部署,在医院周围建立起了十几个临时搭建出来的营地,将这万人全部调集到了这些外围营寨,将医灵院大楼包围起来。这些幕府隐瞒事实不报,此时个个都争先恐后的以死谢罪,士气极高。
“不要想着打光了再由我们来补,尽力就好,伤亡过大或是形势不利就退回来。”源濑经对每一个幕府的头领道,“保存实力最重要,我们之后还要反击呢。”
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仅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体的防守部署已经做好了大半,剩下的只有一些细节上的部署。
忙碌一直持续到夜晚九点多,医灵院的食堂做了些最简单的紫菜饭团,发放给每一个人,就当是晚餐。
大楼的顶楼上,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边缘,两只细长的腿悬在这几十米高的高楼上,在风中无力的晃荡着,身后的通塔终于消停了下来,此时就像一个擎柱矗立在这黑漆漆的地之间,显得十分的孤傲。
从这里能看到大楼周围的所有据点,十几个木头搭建的营寨分布在最外围,灯火通明的营寨内可以看到塞满了全副武装的幕府武士,有的矗立墙头,静静的眺望着远处的黑暗,有的席地而坐,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营寨之后则是几十个欧米茄克隆人围成的圈,她们就像机器人一样站着,一动不动,随时待命。再往内则是各家族的菁英武士搭建的拒马桩和铁丝网,这些当然阻挡不了卑弥呼的妖傀和石磈,但足以放缓它们的脚步,铁丝网后则是医灵院的围墙,上百个黑羽和赤井的武士靠着墙根,显然也做好了准备。
赤井家的武士们都是清一色的忍者打扮,黑羽家的则比较杂乱,据圆海所的,其中有一半时武僧,他们穿着黑色的僧服,武器大多是薙刀和棍子。而另一半则是服饰杂乱,连用的武器都是五花八门。
毕竟是构建最杂的黑羽家族啊。
再往里就是看不到的大楼内部了,想来木村家的那些女武士也已做好了准备,昨晚在梦域里可是见识过她们的英姿,一点都不输男子。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准备就绪,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想来卑弥呼在短短几内就占领了二十二个区的灵町,绝不是好对付的。
那几个老油条家主早就习惯了,但纪可言却是第一次。做了十几年学生的她,临毕业前来到菲斯实习后,她还是个学生。这一次东洲之行是她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没想到就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战。
“等回去了,不给我个旗主当当,真是不过去啊!”纪可言发着牢骚,两只胳膊撑着,身子懒散的向后靠,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时,眼前的沉闷景色被一个大大的饭团覆盖,她顺着这个拿着饭团的胳膊一路看上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一瞬间,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下意识要站起来,却忽略了自己坐在楼顶的边缘,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
“啊!”刚叫出一声,胳膊就被那人抓住,像提鸡一样被他提了起来,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那饶怀里了。
这是她第一次离他的脸这么近,她没有脸红,而是满脑子的敬畏与震惊,慌忙推开了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样推他实在是失礼,忙立直了身子,点头致歉,“对不起……我……冒犯您了,墨如大人。”
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但是没有必要。源川笑着拍拍她的头,“此刻我们的身份不是菲斯的特灵,你不是墨言,只是一个来东洲修行的灵者。而我也不是墨如,只是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不孝子。”
这位青龙旗主,在菲斯就连总旗主都对他十分礼敬,可谓是菲斯里地位最高的人。纪可言从没想到自己这个实习特灵会和这样的人上话。
他在边缘坐下,就像她先前那样,把脚荡在空中,将手上的饭团递给了她,“没吃饭吧?”
纪可言郑重其事的双手接过,躬着身子,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俯视这个在自己面前坐下的男人。
源川看她捧着那个饭团,毕恭毕敬的一动不动,就像捧着一个脸盆,在他旁边侍候的婢女似的,“别站着了,坐吧。”
她机械的坐下,离他半米远,把“坐”这个动作演绎的像是个庄重的任务。
“坐那么远,是不想和我话吗?”
她木讷的挪了挪。
源川看她这样,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干脆自己挪了过去,两个人靠在了一起。
纪可言就像触电了一样,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十根手指插进了饭团里。
“你就这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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