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奇妙,哪会有完完全全的幸运呢?以前我以为不用忍饥挨饿,便是人间幸事。后来我才明白,有的事,比挨饿痛苦多了。我是个不能凝结金丹的体质,受尽嘲笑和鄙夷。你我安安分分倒还好,可我偏生是个不安份的。时候四处调皮闯祸,因而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云凌修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儿草,双肘交叉于脑后为枕,看着夜空。
褚沫终于回头,看着他,眼中晦涩不明。
“我的童年虽然惨零,但有许多开心的回忆。爬树下河,摸蛋打鱼,还有几个好兄弟,也是一大幸事!”云凌修自顾自道,“反正我以后变强了,便会将之前欺负我的人全都揍一顿!”
“欸?你的童年呢?”云凌修突然转头,询问褚沫。
“我?”褚沫颦起秀丽的眉头,神色中有一瞬的愣怔,“我……没有童年。”
“啊?”云凌修显然没能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
“只有琴棋书画的练习和练功。”
“那也太可怜了吧。”云凌修不禁哑然。
“我是抱着必须成功的心态…参加试炼的。”褚沫转头看向远方,半边脸隐在夜色中,看不真牵
她的声音清浅迷幻,出口便消散在空气中,“因为,那样就可以离开家了。”
云凌修看着她莹白如玉的侧脸,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极为缓慢地爬上心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只有从地面爬起来,以缓解这种莫名的窒息感,“贺予行为恶劣,待我们登顶,长老们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这次定能入试,不会受此影响!”
然褚沫并未应答,反而些许担忧地望着他,“你为何不受迷幻散毒性的影响?”
“我啊,”云凌修挠了挠头,“我生在南锤,自泡在百毒缸里长大,身体解毒速度自是快些。”
话间,几颗萤火虫不知从何处飞来,停在面前的草叶上。云凌修心地弯下腰去,只见面前的萤火虫带着莹莹蓝光,翅膀开合间,明明灭灭,似一颗颗地面上的星星。云凌修眼前一亮,朝林中跑去,喜道,“你等我一下。”
不多一会儿,他拿着几株不知名的植物,走了出来。那是几株氤氲着点点淡蓝色荧光的植物,在黑暗中绽放得正艳。花朵呈五星状,瓣如尖角,绽于枝头。
云凌修将植物高举,朝向漫星光。
那些五星状的花朵,遇到星光瞬间枯萎、消散,却并未凋谢、褪色,反而化作粉末状。夜风一吹,散为点点荧光浮动山间。淡蓝微现,荧光忽闪,如星辰般耀眼迷幻。一时之间,竟像是将整个苍穹夜幕,都搬到了身边一般,引得一群萤火虫飞舞而来,合着化作星光的花瓣自由飞舞。
星光烂漫,云凌修自荧光浮动间回头,笑容绚丽,朝褚沫递出两株被他护在怀里的植物,“怎么样?褚大姐…应该没见过这样的人间美景吧?”
“这种植物叫做仰星草,它的花朵只在漆黑的地方绽放,遇光即败。”云凌修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眸子里光芒万丈,“但只要遇见星光,便会呈现出刚刚那样炫丽壮阔的景象。”
话间,这两株植物已被星光照耀,顿时化作荧光,朝四野散去。云凌修仓皇去护,褚沫却已伸出手接过这株正在化为漫星光的植物。
“这真是一株悲哀固执的植被。”褚沫挥舞着手中的植被,绝美的脸上漾着微微的笑意,但语气却平静,甚至带着莫名的伤感,“仰星草,它一生都在仰望着缀满星辰的夜空,不仅花朵形状在仿其形状,连植被的枝叶…都带着空般淡蓝色的光芒。”
“可它却不能见光。即使夜间绽放,也注定和夜星永不可相见。所以在星辰的注视下,它连陨身都是在宣告自己的心意么?”褚沫抬眸,望着云凌修随时都带着笑意的眼睛,那双色泽潋滟的眼里有着仿若任何事都不用忧心的自信。心脏处忽然传来不可抑制的、陌生却剧烈的心跳。
她按住心头,茫然道,“可是,星星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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