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贤闻言眉头紧锁,半晌,挥手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余掌柜躬身应命,转身正要出门,却又被庄贤喊住。
“哎,等等!”庄贤想了想,叮嘱道,“这几天,劳你多费些神,派人盯着点他们。”
现在,王耀祖可是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呢,如果对方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们也少不得受牵累。
余掌柜郑重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庄贤凝眉片刻,拆信阅读。
才看两行,就忍不住拍腿大笑起来。
这还真是及时啊!
刚才他和余掌柜还在发愁揣测王耀祖此番失态的原因呢,可巧韩彦就在信里和他解释得一清二楚了,并且还告知他,他已经在镇国公面前过了明路,对方暂且不会一力追究到底,让他只管放心。
“你啊你,还真是到哪儿都不甘于平凡啊!先是伏击瓦剌军士,后又智擒瓦剌奸细,现在竟然还将咱们的合伙人‘坑’了一把,就连威名赫赫、铁血无情的镇国公都能听进去你的劝谏。
“厉害!厉害!
“佩服!佩服!”
庄贤哈哈大笑,笑罢,甚是羡慕。
这才是人生嘛,快意潇洒,精彩绝伦!
哪里像他,困守在京城这潭深水里,挣扎着凝滞不懂,人生都快活成一潭死水了。
真是让人妒忌不平。
好怀念以前和韩彦斗鸡走狗、快意恩仇的日子啊!
哦,对了,他现在还要费心费力地替韩彦卖命,关键是对方还不告诉他这么做的原因……
庄贤深觉交友不慎,人生实苦,唯有一声长叹。
而此时的韩府外书房里,下衙后的韩迁闭门拆信,看罢之后,忍不住老泪纵横。
韩迁没有想到,打小就惹是生非、让人头疼的幼子,竟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凭借一腔孤勇,他孤身入宫,救走了长女留存于世的唯一血脉;没有任何依靠,他硬是凭借自己的才识,一步一步获得了本地乡绅和当地权要的赏识,现在更是受镇国公朱琨之邀入辽东军供职!
真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啊!
韩迁激动不已,满怀欣慰。
许久,韩迁才静下心来,提笔回信。
依旧是一篇茶经,然而知情人却会看到以下内容:
“吾儿……虽诸事顺遂,仍需时时戒惧谨慎,万不可行差踏错,须知汝乃以一身系千家万民之福祉……
“京城诸事,不需挂心,为父旧友甚多,新交亦有,虽不结党,亦可托付二三事……
“辽东诸事,有赖吾儿谋划……为父修书一封,万望国公照拂一二……
“婚姻大事,为父与汝母诸人不能亲临,实为大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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